。給我你的回答。”
藏天齊再開口,字句艱難,說:“我……我帶著我的妻兒老小,退出玉喉關。從此以後,藏劍山莊子孫後代,永不踏入大燕一步。”
冷非顏還劍入鞘,轉身離開,示意巫蠱跟上。
她的背影窈窕婀娜,藏天齊問:“冷女俠,你幫助慕容炎,到底有何企圖?”冷非顏腳步未停,顯然並不準備回答,藏天齊說:“我只是想知道,我的兒子和我最心愛的弟子,到底為什麼喪命於你劍下。”
冷非顏身形微頓,說:“盛世太平。”
藏天齊怔住,冷非顏繼續前行。從握刀殺人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再沒有人能夠拯救我們。但終歸還是希望,這天下少一些像我們這樣的人。
為此,我的衣衫可以沾血,我的情愛可以幻滅。我可以生活在陰影裡,失去一切。
等到下了山,巫蠱想過來攙扶冷非顏。冷非顏避開他的手,說:“我們接到的命令,是剷除藏劍山莊。”
巫蠱面無表情,說:“原來你記得。”
冷非顏一笑,貝齒都是血紅的。她說:“所以你要等一等,等到藏劍山莊的人都離開燕地,再將訊息返入宮中。”
巫蠱說:“為了你的小白臉?你可真是煞費苦心。”
冷非顏笑得直不起腰,傷口鮮血瞬間染紅衣帶,她似乎不知疼痛,只是說:“巫蠱,比起他你更像小白臉,除了吃醋什麼都不會。”
巫蠱氣得臉色鐵青,半晌卻終究還是說:“我們擅作主張,他可能會懷疑你的忠誠。”
冷非顏輕輕按住傷口,笑著說:“他一直就知道,我從未有過忠誠。”
藏天齊返回現在藏劍山莊臨時的住宅,藏夫人見他一身血,早已是嚇得面無人色:“老爺!您這是……”然後她就發現藏天齊的右手,至肘以下,都沒有了。
她握著那斷臂,眼淚噴薄而出:“老爺!”
藏天齊拍拍她的背,說:“不要緊,還有一條命在,已是別人手下留情。不必痛惜。”
藏夫人說:“到底是誰,連老爺您也……”
藏天齊進到屋裡,說:“不必再說了,立刻發信召回藏歌。通知所有藏家人,收拾細軟,我們儘快離開大燕。”
藏夫人聽到這裡,倒是鬆了一口氣,問:“老爺不再插手燕王的事了嗎?”
藏天齊在桌邊坐下來,看了一眼自己的斷臂,說:“我已盡力,藏劍山莊如今毫無戰力,我總不能連藏歌也搭上。”他用左手拍拍愛妻的手背,說:“走吧,以後這天家之事,咱們再也不管了。”
藏夫人擦乾眼淚,說:“我這就派人傳信給藏歌。”
藏天齊點點頭:“讓他直接前往玉喉關等候,我們必須儘快離開。”冷非顏能夠準確地在伊廬山南脊找到他,可以想象,她對整個藏劍山莊的動向,必定了若指掌。
慕容炎這樣狠辣的人,不會只是派人警告他。萬一對方改變主意,他們只有任人宰割。
而此時,封平正在跟姜散宜喝酒。姜散宜府上,不僅酒好,歌伎也好。封平與他同飲,姜散宜說:“封統領覺得,此舞如何?”
封平說:“我等粗人,不通音律舞曲。”
姜散宜大笑,說:“男人不是一定要懂音律,但是女人是一定要懂的。”說罷一拍手,兩名舞伎步履輕盈地走過來,水袖帶香,輕輕撫過他的臉頰。最後順勢倒入他懷裡,封平沒有拒絕。
姜散宜說:“說起來,我一直想將犬子姜齊安置於軍中。但是總是不得時機,封統領跟隨陛下年深日久,可否提點一二。”
懷中美人舉杯,餵了封平一口酒。封平說:“陛下對左蒼狼十分信任,姜相就算能安排姜公子進入軍中,也不會得到重用。軍中多是溫砌舊部,全都向著左蒼狼,不會給他機會建立軍功。”
姜散宜沉吟不語,其實他也知道,只是他更知道,軍權有多重要。
封平說:“不過,姜相眼下有另一件緊要的事可以做。”
姜散宜頓時轉過頭,說:“封統領請講!”
封平說:“陛下初時勢微,總有些見不得光的事,無法從明面上去做。比如經營酒色場所、不擇手段地斂財,甚至……暗殺一些棘手礙眼的人。”
姜散宜心中一跳,其實他早就知道。
當時王后讓他去請藏劍山莊的人除掉慕容炎,他就派人去過。然而藏劍山莊鎩羽而歸,慕容炎安然無恙。藏劍山莊在江湖中的威名,他雖然身在朝堂,卻也是聽聞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