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敢去面對的事……何霖的事。”
何母臉色一變,低聲道:“人都走了,有什麼好談的。”
何父握住何母的手,循循善誘道:“碧芹,咱們一家子的氣氛就是從何霖走的那一年開始變的,醫生也說了,就是那件事在你心裡埋下了陰影,自從那之後,你對何晉管得就很嚴,後來愈演愈烈,根本不允許他有一絲脫離你掌控的行為。”
何母板著臉道:“這不是挺好的,棍棒底下出孝子,何晉就是因為這樣,才比他哥聽話,比他哥好。”
何父瞅了瞅何晉的房門,道:“你真這麼覺得?可是現在兒子出問題了,你不是也看出來了。”
何母心虛道:“能有什麼事?年紀輕輕的,開導開導就好了。”
何父嘆了口氣,道:“問題就是這麼來的,你當年性情大變,我也覺得過段時間就好了,根本沒重視你的情緒變化,也一點都沒有跟抑鬱症有關的常識,才會讓你的病情發展成後來那樣。”
何母奇怪:“這和何晉有什麼關係?”
何父遲疑了一瞬,看著何母問:“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何霖,何晉會生活在一個什麼樣的環境下,他會跟他哥哥有一樣的結局嗎?”
何母愣了愣,何晉跟何霖的性格還是有區別的,何霖年輕的時候要更像她一點,性格耿直、激烈,而且容易衝動。
何父惆悵道:“最近一年,我想了很多,我總覺得何霖的悲劇只是個個例……何霖走後給咱們家帶來的負面影響,其實不應該由何晉來承擔的,他的壓力太大了。”
何母:“……”
何父摩挲著何母的手,低聲道:“那天陪你去看醫生,張醫生叮囑我說,讓我也多注意自己還有何晉的心理變化,據說在抑鬱症患者的家庭中,相互影響導致患病的情況很常見。”
何母沉默了,肩膀控制不住地顫抖了一下,過了許久,才急著說:“你知道何晉剛才在電話裡跟我說什麼嗎,他說他很失敗,還說什麼,是不是命中註定不配得到幸福……現在聽你一說,我才覺出來,可能你說得對,你說他是不是也有這個徵兆了?”
何父輕蹙眉頭,沉吟道:“我就是擔心這一點,何晉平時沒表現出來,也藏得很好,但說到底,他也只是個二十來歲的孩子,他也可能有撐不下去的時候,萬一有一天,他被這種壓力給壓垮了,也在患了憂鬱症,那該怎麼辦?咱們還能不能經受得起再失去一個兒子的打擊?”
何母緊張地反握住何父的手:“怎麼可能!”
何父問:“為什麼不可能?你自己也有經歷,發病時覺得活著毫無意義的那種悲觀心態,一時半會兒是扭轉不過來的,你知道頭兩年我跟何晉花了多大的力氣把你從那個深淵裡拉出來?你現在病情好多了,再想想那時候的心態,你覺得自己能理解嗎?”
何母:“可、可是我現在已經好多了,咱們還給他什麼壓力了?相親?結婚?這個也不用太急,何晉是男孩子,晚兩年結婚也是可以的。”
“碧芹,”何父突然打斷她,掙扎道,“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是一個秘密,但你得先保證冷靜,知道後也不要遷怒孩子,更不要激動。”
何母慌張道:“什麼事,你們瞞了我什麼!”
何父拍拍她的手,道:“兒子告訴我,一旦要跟你說一件可能會刺激到你的事情,都要在那之前讓你知道,我們愛你,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都不會拋棄你,離開你。”
何母心中一陣酸澀,激盪的心情因為這句話平復下來,這幾年她就是不斷地聽兒子跟丈夫對自己說這句話才慢慢好起來。
何父看著她逐漸恢復平靜的眼神,才鄭重道:“何晉,很有可能也是同性戀。”
何母嘴唇微張,心中掀起一陣驚濤駭浪,震驚地說不出話來:“什……你說什麼?”
何父嘆了口氣,把三年前去華大找何晉時瞭解到的情況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何母,也把那之後何晉的表現告訴了她,最終解釋道:“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那時候你病情那麼重,我告訴你,你肯定沒辦法冷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