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笑,一邊笑著一邊拍著她的頭頂,許戈問老婦人“那對兄妹最後……”
許戈家有一個傳統習俗,禮拜天時晚餐總是會很豐盛,據說那是先輩們留下來的傳統。
每到禮拜天許戈都會幫忙梅姨做飯,許戈在梅姨面前話總是特別的多,說著說著梅姨偶爾會在幹活時忽然停下來仔細看著她,然後說“你可真是一位早熟的姑娘。”
每當梅姨這麼說時許戈總是會一臉驕傲回話“那你還常常說我笨。”梅姨總是這麼回“早熟和聰明是兩回事。”
可漸漸的,在許戈幫忙梅姨準備晚餐時話開始變少了,不像從前那樣開口閉口圍繞著那個人轉。
甚至於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樣的一種心態,她刻意減少那個人在她口中出現的頻率,去年,在提及那個人時她還沒有那麼多忌諱來著。
看著老婦人的臉許戈悵然若失著,一直到老婦人再次拍她的頭頂。
迅速垂下眼睛,把剛剛的那個問題從“那對兄妹最後有沒有在一起”改成為“那對兄妹最後生活過得怎麼樣?”
老婦人最後丟下的那句“回到家鄉之後,那對兄妹直到他們死去的那天都沒有離開過彼此。”讓許戈站在破舊的廊橋下發呆很久。
再之後,許戈在那個廊橋下再也沒有見過那位自稱離開巴勒斯坦很久很久的老婦人。
許戈相信聽過那段故事的人沒有幾個會想起那對兄妹,許戈想也許不久之後她也會忘了那段故事。
可,這一刻,許戈把那位老婦人講的故事一字不落講了出來。
說完之後許戈覺得自己就像是剛剛弄壞爸爸的菸斗,就那樣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情去看坐在床前的人。
坐在床前的人安靜得出奇,安靜到讓許戈覺得冥冥之中一些事情正在發生著。
為了掩飾心裡的慌張,許戈乾巴巴的“你說,那個說這段故事的人會不會是認識那對兄妹的人,我是說是她父母的父母……”
有種越說越亂的感覺,索性,閉上嘴。
他們都沒有再說話,沉默一直延續到他的指尖拂過她額頭,把垂落在她額頭上的頭髮整理得乾乾淨淨的。
落在額頭上的指尖彷彿充滿了魔力,那魔力讓一直徘徊在櫥窗前的孩子終於敢於去觸控櫥窗裡那心愛的娃娃。
“我不會害他被大家看不起的,我就只想在他身邊,幫助他,我什麼也不會幹。”就這樣,許戈說出連她自己聽著也覺得莫名其妙的話。
許戈總覺得那是一個應該閃閃發亮的人,而不是被那些貴族家的孩子嘲諷著“全部的家當就只有鳥屎般大小的五金店。”
集市的老人們在談論起那個人時都滿懷惋惜“那個聰明的孩子應該到那些發達國家學習更加全面的知識,而不是用一根電線幫忙丟失鑰匙的人開鎖而獲得那一丁點的讚美。”
這些話總是讓許戈難受,難受得讓她日以繼夜的想著。
也許,那句話梅姨說對了“你可真的是一位早熟的姑娘。”
“你可真的是一位早熟的姑娘。”不過,這次這句話許戈不是從梅姨的口中聽到的。
這話也讓許戈心裡稍微的不那麼難受,看來,聖殿士不僅會幹偷牛仔褲的事情,也會幹偷聽牆角的事情,他平日裡頭應該沒少幹偷聽她和梅姨講悄悄話的事情。
“你想怎麼幫他?幫他把五金店的生意經營好嗎?”聖殿士說。
如果他想的話,她就幫他,許戈心裡想著只是她沒有把那話說出來。
許戈老是覺得,比起同齡人她的心眼多出很多,那些心眼類似於獵犬的嗅覺,比如她現在就清楚的接收到聖殿士不高興了。
許戈可一點也不敢得罪聖殿士。
聖殿士果然不高興了,他的不高興就體現在他聲音加大這點上:“你幫忙他把五金店經營好之後,然後等你出嫁時讓他給你一筆豐盛的嫁妝?”
“不……我不嫁。”許戈急急忙忙說出。
接下來的沉默氛圍讓許戈覺得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許久——
落在她額頭上的手變成貼在她手背上。
“知道嗎?聖殿士還有一項技能,那就是能預知未來,所以你得聽我的話,以後你什麼事情都不要去管,你要像所有十二歲的女孩一樣,吃飯、睡覺、學習、弄清自己喜歡的顏色、煩惱是要留長髮、還是弄一頭不用花什麼時間打理的短髮這一類的問題。”
嘴抿得緊緊的,許戈想用這些微小的舉動來向聖殿士宣告自己的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