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那身行頭一看就是從那種二手店淘來的。
眼前的這位應該是大批在紐約洛杉磯混不下去了,卷著鋪蓋來到這個娛樂之都討生活的藝人。
把包裡的美金全部掏出來,裡面的幾十張美金也不知道是哪年哪月放的,把幾十張美金強行塞進他那誇張的斜腰帶上。
這一下應該不會再追她了吧?
可,腳剛剛移動半步連翹就被橫出來的手攔住。
看來她剛剛的行為讓眼前這位產生誤解了,彎下眼睛:先生,那些已經不少了,你也看到了,我把所有的錢都給你了。
還是沒有動。
好吧,連翹有一陣子十分迷米開朗基羅,為了米開朗基羅她還學了一陣子雕塑,藝術家們的臭脾氣她還是懂的。
臉對上男人,微微昂起,好脾氣說著:“先生,如果我剛剛的行為讓你覺得玷汙了你的人格,你可以打回去。”
藝術家們的臭脾氣連翹還是懂的,她也沒有捱打的準備,就做做樣子而已。
這個時連翹才覺得眼前的男人身材很高。
比她高出有差不多二十公分多一點,這樣一來導致於她昂著頭擺出的代表很有誠意的姿態做得有些累。
眼睛無意識注視著男人大墨鏡背後的眼睛,心裡一邊在猜測著眼前的這位現在內心一定十分的煎熬。
要美金?還是要藝術家的格調?
漸漸的,眼睛似乎被什麼牽引著,被牽引的還有手,沒拿包的手毫無意識往著那雙墨鏡。
那墨鏡下到底有著什麼樣的眼神。
在英格蘭,一紅一白的玫瑰代表著不幸終將會結束,不管多麼的漫長。
想拿下墨鏡的手被中途攔截。
宛如一場魔障中醒來,吶吶的,一下子沒了之前的伶牙俐齒。
十幾張美金連同她落在洗手間的手機交回到她手裡,男人用行動告訴她,我不是來和你索要你拿包往我臉上砸的代價。
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連翹心裡一動,衝著那個背影:
“方為其。”
在連翹喊出那個名字的那一瞬間,她以為那個背影會停下腳步,可沒有,她只看到誇張的白色大喇叭褲褲管帶出來的腳步飛快消失在轉角處。
眨眼不見了。
撥出一口氣來,連翹拍了拍自己的頭,她肯定她是被陰魂不散的許戈纏得神經兮兮的,居然會覺得那個男人是方為其。
昂著頭,蹬著十寸高的高跟鞋連翹回到吧檯。
她告訴高雲雙,要麼讓她點那杯最大號的啤酒,要麼讓她敲響頭頂上鈴鐺,在麥克風前宣佈,她將給各位表演鋼管舞。
最終,連翹如願以償的做了厲列儂不喜歡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喝酒,並且把自己變成醉醺醺的女人。
在連翹還沒有完完全全變成醉醺醺的女人前,她做了第二件厲列儂不喜歡做的事情,不回家在酒店過夜。
讓連翹比較遺憾的是,她怎麼想也只知道這兩件事事情是厲列儂不喜歡她做的,她和他相處的時間總是太少了。
可她對厲列儂的認識卻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的長。
置身於拉斯維加斯最高的酒店房間裡,在大片海藍色中如此的心存不甘,但那又怎麼,她又能怎麼樣?
也不知道從眼角垂落的,涼涼的是不是叫做眼淚的液體。
“別碰我……”喃喃說著,迷迷糊糊中連翹總是覺得有手在輕觸她眼角,力道很輕可也笨拙。
反感嗎?不,一點也不!
相反,心裡有著淡淡的喜歡,可就像口是心非孩子一樣即使喜歡可非得說不喜歡。
到底是誰?她被自己的囈語所驚醒,睜開眼睛,根本沒有,沒人,她還以為……
臉深深埋在枕頭裡,腳趾頭抖了一下,手迅速往著床頭櫃,還沒等觸到檯燈開關手就被壓住。
就要衝出喉嚨口的尖叫聲被那句“是我”硬生生撤回。
沉默——
她的手擱在床頭櫃上,他的手壓在她手背上。
這座位於拉斯維加斯第一高的房間距離星光很近,星光穿過大片落地玻璃落入室內,熟悉的輪廓剪影,熟悉的氣息。
一顆心就要竄出胸膛,連翹很討厭這樣的時刻,這樣的時刻很容易產生一些想入非非的想法。
手從他手掌裡抽出來,再往著檯燈開關處,第二次,手重新被壓回桌面上。
“生氣了?”在黑暗中調整表情,連翹說著,說這話的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