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隻老得恐怕連收購廢品的也不會考慮的鋼筆射出的子彈穿透一位孌.童者的胸膛。
那是連翹第一次知道鋼筆槍。
抵住她身體的鋼筆緊了緊,似乎在提醒著她,他不是和她鬧著玩的,這個從漢克悲痛欲絕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來了。
看著漢克眼睛打出問號:先生偷走你女朋友的心是歷列儂。
漢克娓娓道來:“這裡是十九樓,我在這個房間放了滑翔傘裝備,我的車停在距離這裡三英里的地方,只要開啟窗戶,絕對可以做到把你從這裡神不知鬼不覺的弄出去。”
這怎麼聽都像來自於動作電影的特效。
“不要懷疑我的說法,詹姆斯家的人從來說到做到。”似乎是看出她的不以為然,他加重語氣:“我想你應該知道拉斯維加斯的詹姆斯家族。”
“哦,原來是詹姆斯家的人——”連翹拉長聲線。
其實,她不知道詹姆斯家,但從這位太陽馬戲團臺柱之一的驕傲語氣就可以猜到,詹姆斯家在拉斯維加斯不是大名鼎鼎就是小有名氣。
也對,能把她底細翻出來的人肯定有兩把刷子。
“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我從這裡弄出去之後呢?”連翹在說這話時保持微笑。
她想,這個看起來比那場拳擊賽好玩多了,她得和漢克裝作聊天的樣子,不然她的兩位助理肯定會壞事。
“然後……我也不知道。”漢克喃喃自語著:“我想看到你丈夫為你焦慮,心碎,而你的危險就取決於你丈夫的狀態,他的狀態要是讓我不滿意了,也許我會殺了你。”
連翹在心裡嘆氣,這位被愛情衝昏頭腦的人還真的把事情想簡單了,殺了她?
“嘿……”
“不,我想也許把你弄到非洲去,把你送到那些獨.裁者們的面前,你身材看起來還行……”
這個可就不好玩了,瞎貓還能碰到死耗子呢,萬一這個人成功了呢?她一到非洲肯定會變成烤豬。
帶著那麼一點點和李舒雅同病相憐的微妙心態,連翹對於現在用鋼筆槍指著自己的人無任何反感。
“漢克先生,我看過你的表演,還不錯。”
“不要和我拉交情。”抵住她的鋼筆槍又加了大力度。
“正因為看過你的表演。”連翹嘆著氣:“所以我才會好心提醒你,你抓錯人了,我不是許戈。”
鋼筆力道鬆開一點,但依然頂住她。
“我爸爸叫做連赫,我叫連翹,我有百分之八十可以肯定你們詹姆斯家的當家人認識我爸爸,你也不想這麼大費周章之下鬧出一場烏龍對吧?所以,我建議你打一通電話,然後你就知道我沒有騙你了。”
握著酒杯的水手改成打電話,結束通話電話後那隻頂著她的鋼筆槍和連翹拉出了幾公分距離。
看來這位還是不大相信。
撥出一口氣,昂起臉,悠長的聲線彷彿來自遙遠的所在:“看看這張臉,我和李舒雅的兩張臉都是複製品。”
垂下眼睛:“想想李舒雅,即使是那些極端分子也不是被厲列儂耍得團團轉。”
已經拉開的鋼筆槍再次壓上,連翹斂起眉頭,這個人還真的不識好歹了!
耳邊,白人年輕男人一字一句:
“那麼,告訴我,真的許戈在哪裡?”
許戈在哪裡啊,這個問題連翹比眼前的這個人還更想知道。
思想飄飄忽忽的,最後飄到那個午夜,她醉醺醺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在面對厲列儂時就差點跪下了。
“告訴我,許戈在了哪裡?”
淒厲的女聲穿過時空幻化成為了沙啞的男聲,鋼筆槍彷彿隨時隨地能射出子彈來:“告訴我,許戈在哪裡?!”
許戈在哪裡啊?
掀開眼皮,開口,回以那個午夜厲列儂回答她的一模一樣的話。
從說話停頓節奏,到語氣。
哀傷得就像是看著自己愛人墜入萬丈深淵的鶴。
“她,躲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