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列儂,衝著我是許戈妹妹這個身份你不會的,”連翹大聲喊出:“這不就是你要的嗎?現在我說了,如你所願。”
她的聲音在整個空間迴響著,尾音顫抖得厲害,在顫抖的尾音中,連翹集中注意力去觀察眼前男人臉上的表情。
得出——
“不,厲列儂你不能那樣對我。”搖著頭,控制不了的淚水從眼眶溢位,一個發音一個發音的擠出:“就看在許戈的份上,求你,就看在許戈的份上。”
“我給過你機會。”他笑得極具嘲諷:“是你用這樣的方式毀掉了那個機會。”
“還有不要忘了,我不在你們文明社會和道德框架之內,所以不要給我搬出那一套,連翹,還有五分鐘就會有人接你到機場去,我建議你還是利用接下來的時間好好看看你現在的這張臉,因為一離開這裡,你就沒有機會再看到自己的臉。”
“接下來,我將很榮幸為你詮釋一段現實版的費羅尼卡,半年後,當你重新面對鏡子時,出現在鏡子裡的是另外一張臉。”
“那張臉的主人叫做海倫,而關於那個叫做連翹的靈魂卻只能躲在那張叫做海倫的臉下,直到永遠——”
打了一個冷顫,剎那間,每個毛孔都豎立了起來。
忽然間,就這樣失去了說話能力,連眼淚也受到驚嚇,兩滴從眼眶溢位的淚珠掛在眼角,宛如遭受到極端寒潮,停滯不動。
冰冷的指尖落於她眼角處,那兩滴淚水瞬間無影無蹤。
“連翹,為了防止你再幹出自討苦吃的事情,我就給你一個忠告外加一次友情提示。”
“當一名高危精神病患者逃脫滿五次時,他們將會被送到禁閉室,那個可是比關押重量級罪犯還可怕的地方,一名重量罪犯還有可能曬曬太陽的機會,而住進禁閉室的精神病患者連看到陽光的機會也沒有,據說太陽光所釋放的能量粒子能刺激到人身體裡的活躍分子,從而導致於高危精神病患們出於亢奮狀態。”
“連翹,你所要做到的是讓自己變得乖巧,不要惹出任何事情,這樣你就可以早一點離開禁閉室,這是我給你的有錢提示,至於忠告……”
渾身發抖著,不敢眨眼,看著厲列儂,他在說這話時一如既往,英俊的臉宛如美好的詩章。
那聲音冷得像冰,乾硬得像鋼鐵:
“不要去打擾你父親,你和你媽媽的行為已經讓他變成了一名可憐人,你以為他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嗎?他只是不願意去知道而已,你和你的父親都是屬於精神極度匱乏的人,讓他保留一點美好的想象等同於你給自己匱乏的精神世界保留一個精神支柱,你看,在這個世界上,我還有我想守護的。”
“所以,不要去打擾你的父親,這是我給你的忠告。”
落在她眼角的指尖垂落。
看了一下腕錶,環顧四周,最後厲列儂的目光停在她臉上,說:“該說的話我已經說完了,該給的忠告我也給了,接下來你好自為之。”
許戈曾經說過:我曾經偷偷出現在阿特的畢業典禮上,他是把那套湖藍色軍裝穿得最帥的人,就那樣從螢幕上走下來,來到我的身邊,即使那僅僅是處於你幻想裡頭的影像,可一顆心還是控制不住的撲通、撲通……
依稀間,那身影從黑色正裝幻化成湖藍色軍裝,那身影修長,日正當午,那修長的身影伴隨著周遭的景和物變成了一場海市蜃樓,窮盡世間美好。
藍色路西法。
面對那個背影,喃喃述說:“我也只不過是愛了一個叫做厲列儂的男人而已。”
厲列儂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停下腳步。
“厲列儂……”
他停下腳步。
一顆心就這樣控制不住的撲通,撲通……
“厲列儂,快回頭。”
他並沒有回頭。
他的聲音遠遠的,淡淡的:
“連翹你是聰明人,一名聰明的利益主義者,我想你也許很快就會想出解決辦法,比如用積極的心態去接受新的身份。”
“若干年後,你的父母在得到醫生的允許下把你接回家,你住進他們為你精心佈置的房間,你重新拾起被荒廢多年的課本,你的朋友們對你展開懷抱,如果你夠聰明的話,一切都會朝著好的方向發展,這個好的方向限於你的名字叫做海倫的情況下。”
“一旦你某天醒來宣稱你叫連翹,那麼你就徹底失去機會,一次變回正常人的機會,也是一次讓比你的人生重新開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