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水,整杯還冒著熱氣的水卻往著另外一個孩子身上倒去,被燙到的孩子也嚎啕大哭起來。
離開那個房間,到儲物室找清理旋轉木馬上排洩物的工具,也只是一念之間的事情,一念之間就把高雲雙困在地下室裡。
有時候許戈常常會想,這個世界再也沒有比“蝴蝶效應”再能詮釋一場事故形成更真的真理了,如果這一天布拉格的天空能明媚一點的話,那麼也許就沒有後來發生的事情了。
都是老天的錯。
清洗完旋轉木馬上的排洩物,脫掉手套,手放在水龍頭上,看著光禿禿的手指,心裡一動,許戈拿下了項鍊。
無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手指沿著戒指的紋路輕輕觸控著,等夏天來到時,她就可以在日常時間名正言順的戴著它。
走在路上時,可以不需要說一句話,只需要揚起手,就可以讓那些前來找她搭訕的男人知難而退。
手伸向天空,透過手指指縫,依稀可見隱藏在烏雲背後的金邊,風推動著那些雲層,眼看,那金絲線般的光芒就要一舉撕裂厚厚的烏雲層——
“戒指很漂亮。”
從背後忽然冒出來的聲音讓許戈心裡一抖,不動聲色收回手,回過頭。
背後站著連翹。
都找上門來了,許戈抹了抹臉讓自己強行打起精神來,看了面前的人的腳一眼:腳好了?
點頭,連翹又補充了一句:“走起路來還有點疼。”
許戈繼續清洗工具,她不打算和這位談。
打從連翹出現在這裡,她就有了那種隨時隨地想撕開那張楚楚可憐的面容,提著她衣領警告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的衝動。
工具一一被放進箱裡。
想走。
“我買了回洛杉磯的機票,明天我就回去了。”
這話讓許戈停下動作,十幾天前這位可是鬥志昂揚。
南加州來的小姐似乎想扯出看起來較為真誠的笑容,可掛在她嘴角的笑意勉勉強強的:“我爸爸老是說沒長大,這話讓我總是不以為然,想想這幾個月我乾的事情,我想我爸爸大約說對了。”
那番話說完,勉勉強強的笑容也消失不見,表情就只剩下沮喪。
“我後悔了。”表情沮喪動作也沮喪,她揉著那頭短髮:“後悔把頭髮弄成這個鬼樣子,也後悔這幾個月乾的那些不成熟的事情,當然,這後面你也有一部分責任,從小到大,我還沒被誰騙得那麼慘,而……而從小到大我想要的從來就沒試過失手過,所以我很不適應,特別的不適應。”
“你就把我最近乾的事情當成是一個活得很驕傲的人在經歷挫折後,拼命想找存在感而幹出一系列愚蠢的事情。”
聳肩,現在許戈比較關心的是另外一個問題。
“情緒好得很快,也許我可以建議厲先生找一塊地方建幾個精神療養機構。”
她表情茫然。
小會時間過去,連翹吶吶開口:你……是在懷疑我?
許戈沒有說話。
她摸了摸臉,半垂著眼簾:“出現在這裡是臨時決定的,你回去吧,你不在的時候,他出現在公共餐廳時,就只幹兩件情,吃飯,還有……還有就是盯著你的座位發呆。”
半垂著的眼簾抖啊抖的,最終說出:“我……我要回去了,這次回去不會再來了。”
保持原來的姿勢,許戈目送穿著一件淡色短款斗篷的連翹一瘸一拐的離開,一瘸一拐的身影消失在福利院門口時許戈拿起手機。
數分鐘後,許戈就得到她所想要的訊息,連翹買了從布拉格到紐約,再從紐約轉洛杉磯的機票。
結束通話電話,許戈就接到來自於福利院的採購員的訝異眼神,那眼神儼然一副見鬼了的樣子。
想必這位剛剛在門口遇到連翹了。
關於從小在南加州長大名字叫著連翹的女孩,和整個少年時期都在搬家名字叫著許戈的女孩。
在這兩個女孩相遇的第二天,連翹用“知不知道,一個華盛頓州就出過四位‘克林頓’,每年黑色星期五,會有不同的人在同一時間裡碰到出現在商場沒帶保鏢的‘奧巴馬’。”來描述她們之間一模一樣的長相,世界很大巧合的事情很多。
果然……
“阿曼達……”採購員手指著門口。
“那不是我。”
“哦……”採購員手做擦眼淚狀:“另外一個阿曼達在哭,哭得一塌糊塗,我猜她失戀了。”
“不是,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