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凍得發僵,也許因為太冷了他就唱歌。
歌聲把她從睡夢中驚醒。
開啟窗,顫抖的手指緊緊捏著一枚戒指。
聲音也因為寒冷在打抖著:
“許……許戈,我們……我們結婚吧。”
冷冷的看著他。
“許……許戈,如果……如果你不答應和我……和我結婚的話,我明……明天晚上還會出現在……在這裡。”
誰說千朵玫瑰花、華麗的生日派對、單膝下跪、面對日月星辰說我愛你等等等這些肉麻來著,一點也不肉麻。
當時,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望無際的銀色光芒所導致,淚就下來了,那幫她擦眼淚的手冰得就像掛在屋簷下的冰塊。
就這樣,傻傻的接過他遞給她的戒指。
後來,許戈才知道那些套路是村子裡最有戀愛經驗的大叔教給他的,據說厲列儂當時是被那位大叔的一句“耗時短效果極佳”所打動。
此時此刻,距離他們在拉斯維加斯登記結婚才幾天,現在他是覺得和自己結婚的女人沒那位南加州來的小姐更善良可愛了?
所以……
“心疼了?心疼她了是不是?嗯?嗯?”責問著:“覺得我不善良了?嗯?對一直在生病的人說那樣的話像話嗎?厲列儂,你現在一定還以為我跑到冰島去是想和賭氣?那是我忽然間的良心發現,想來一次成人之美——”吸氣,這個混蛋有故技重施,胸部處傳來了一陣麻痛,那拽住的手恨不得……使命掙扎著。“噓……”背後傳來啞啞的,悶悶的:“別動,還在裡面,再這樣下去的話床真的得換了。”臉瞬間發燙,感覺那埋在自己裡面的有復甦的跡象,乖乖的一動也不敢動。
片刻。
“即使你不說,我也會說。”
“什麼?”
“我們結婚的事情,說了對誰都好。”
即使這短暫的對話沒有涉及任何人,但主題他和她都知道,那關乎著另外一個“她”。
點頭,他從她身上離開,側過臉在他懷裡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睛,迷迷糊糊中她似乎聽到他念叨了一句,你不適合做一個善良的人。
“許戈,類似於成人之美這樣的話從你口中說出來顯得十分奇怪,奇怪而且不自然。”
艹!
十一月上旬的第二個週末,許戈站在自己宿舍陽臺上。
陽臺下的那條路呈現筆直狀態一直延伸到那三輛黑色轎車停靠的所在。
和那些每次旅行都需要有人提著大包小包的富家千金所不一樣的是,來的時候連翹就帶著一個小小的行李箱,那行李箱子貼滿了各類機場託運標誌,那些標籤中就有耶路撒冷的,原來南加州來的小姐也曾經到過耶路撒冷。
想必那個行李箱跟著不少個年頭了,舊行李箱捨不得扔掉,連旅費也是用自己的雙手掙來的,當這些和百億財產唯一繼承人聯絡在一起就變成一種弘揚真善美的品質。
那應該也是連翹吸引住厲列儂的特質之一吧?一直在黑暗中行走中的孩子總是渴望觸到陽光的溫度。
小小行李箱被放進後備後車廂。
來自南加州的小姐要回到她的陽光海岸去了。
那場長達半個多月的大病彷彿讓她大徹大悟,生完病,做完手頭上的工作,連翹出現在厲列儂的辦公室裡,提出離開。
淡淡說著:“對於之前我說表達出的態度,我很抱歉。”
三輛車子一前一後離開,前面兩輛是黑色轎車,中間那輛是褐色四成新的越野車。
褐色越野車是厲列儂的私人財物,偶爾他會開著它沿著鄉間小路,去看望他母親給他留下的葡萄園。
南加州來的小姐提出,離開時想讓1942領導人親自開車送她離開。
熱愛巴洛特利的姑娘提出這樣的請求再正常不過,那聽起來就像是在給她所經過一段比較特殊的旅程畫上一個句點,正如她為了僅僅見過兩次面的男人就來到了這裡時一樣,那都是浪漫主義惹的禍。
三輛車穿過濃密樹木,漸漸消失在道路盡頭。
朝著道路盡頭,揮手:
再見了,南加州來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