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歡醒過來的時候,陽光正暖暖的灑在他的眼皮上。
陽光?暖?
他癔症了一下。
隨即慢慢的睜開眼睛。
這一睜眼,他隨即跌入了阿瑾烏沉沉的眼眸之中。
阿瑾那雙烏黑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看到自己睜眼,他開口問:
“還疼嗎?”
阿瑾的聲音就像某種樂器一樣,繼歡說不好具體是那種樂器,可是他覺得很好聽。
他隨即感到了冰涼手指在自己太陽穴位置的有力按壓,繼歡這才意識到阿瑾問的是這個。
五感一回籠,他隨即感受到頭部劇烈的疼痛。
繼歡皺緊了眉頭。
阿瑾隨即按壓的更加用力一些。
同時伴隨的還有陣陣涼風,待到自己適應這股疼痛適應的差不多,繼歡這才看到黑蛋著急的小臉蛋。
趴在自己胸前,黑蛋正用力的朝自己的頭吹氣。
一小股一小股的,別說,還挺涼的。
嘴角不醒目的揚了起來,繼歡把黑蛋按在懷裡,制止了他。
雖然陽光很溫暖,可是這小傢伙吹出來的冷風可是真的挺冷。
抱著黑蛋,繼歡自個兒坐了起來,靠在椅背上,感受著列車“咔噔”“咔噔”顛簸的感覺,又看到有些熟悉有些陌生的窗外景象,繼歡這才想起來自己現在正在回家的路上了。
回家。
回到葉法爾。
葉法爾已經是他的家了。
“喝點水吧”看到繼歡自己坐了起來,阿瑾就開啟了一個保溫杯,開啟瓶蓋,裡面溫熱的水蒸氣就散發了出來。
青蛙造型的保溫杯,一看就是黑蛋的杯子。
列車上可沒有保溫杯這種東西,況且魔物們也沒有喝熱水的習慣,倒是黑蛋在啾啾和阿爺的教導下,從小就習慣喝溫熱一些的白開水,他是隨身攜帶保溫杯的。
不用說,眼前這個保溫杯就是黑蛋為了心愛的啾啾“貢獻”出來的了。
“啾啾,多喝熱水呀!”看,黑蛋把阿爺常對他說的話也學會了。
看著小魔物像模像樣皺著小眉頭關懷自己的樣子,繼歡(內心)一樂,當即就拿起了杯子,黑蛋貼心的幫他託著杯子,繼歡喝了好幾口熱水,胃被溫水熨開,看到窗外的陽光,他的心終於從可怕的地方迷途而返。
“你好像做了噩夢。”阿瑾在他旁邊說。
又喝了一口熱水,繼歡將視線移向他,半晌又移開:“我說了什麼夢話嗎?”
“並沒有,只是皺著眉頭,看起來很痛苦。”
“……那我就不記得了。”繼歡說了一句一看就是謊話的謊話。
好吧,隔了這麼多年,他仍然不善於說謊。
“喲!小花你醒啦?”阿爺剛好從後面走過來,看到孫子醒了,老魔物高興得很,立刻樂顛顛跑到後面準備食物去了。
和一般的家長不喜歡看到孩子賴床不同,阿爺最希望看到孫子賴床了。
沒辦法:孫子太自律了,不管多辛苦,第二天一定會按時起來,他老人家看在眼裡,雖然欣慰又自豪,可是也心疼的緊,勸說無用的情況下,他只好努力學習熬補湯的方法了。
繼歡一直過著非常自律的生活,黑蛋跟著啾啾睡覺,有樣學樣,也成了一頭非常自律的小魔物,從來不用大人叫的,到了點自己就爬起來了,如今全家偶爾有個人賴床的話,那個人多半是他老人家。
真是不好意思啊!
“來嚐嚐,那吉給你做的煮麵條,放心,麵條是阿爺揉的。”最後一句阿爺是小小聲說的。
那吉熱衷於學習做飯的方法,可是他很難控制力道,揉出來的麵條贏的不得了,一般魔物根本沒法下口,即使是好朋友,阿爺也不敢把他做的麵條端給自個孫子吃啊。
這可是親孫子。
不過除了擀麵條揉麵皮等細緻活還做不好以外,那吉如今燒飯確實有模有樣了。
繼歡吃了三碗才停口,剩下小半碗麵條實在吃不下了,黑蛋就自告奮勇幫他解決掉。
“他也該餓了,你一直不醒,他就一直不好好吃飯。”當著正在埋頭吃麵條的黑蛋的面,阿瑾正大光明的告狀。
黑蛋的小身子僵了一下,不過很快端起大飯碗,繼續呼嚕嚕的喝湯。
估摸著這一小碗麵條不夠,繼歡和阿爺商量了一下,索性又給黑蛋弄了點其他的飯,小魔物直到吃到肚皮圓潤的鼓起來才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