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就這樣沉默著,用手捧著食物,直到馱馱在他手中舔走最後一顆穀粒。
然後,他才彎下腰,抓了一把雪洗了洗滿是殘渣和馱馱口水的手。
“從西部過來,想要收購一頭馱馱的魔物就是你們吧?”終於,銀髮魔物再次開口說話了。
阿爺楞了一下,好半天才意識到對方說的是怎麼一回事。
“嗯嗯,是啊!我家的重孫子從小喝奶,西部的奶總是不太純,啊呀……抱歉有點嬌慣他呀!不過也是沒辦法,小傢伙實在太可愛了,沒辦法不嬌慣他……”就像任何一個有了心愛重孫子的阿爺,阿爺低調的炫耀著自家的小魔物。
“你已經當爺爺了?”銀髮魔物忽然又問。
“呃……其實,不只是爺爺,我其實已經當曾爺爺了哩!”這是又一件讓老魔物一直很驕傲的事情,難得有人問,他更高興了。
“不過,那兩頭魔物不是卡拉斯,你是怎麼當上他們的……爺爺的?”銀髮魔物的句子竟然一句比一句長了!
聽到銀髮魔物這樣問,阿爺就解釋了一下。
好些細節被他刻意忽略掉,他給對方講了一頭年輕的魔物如何撿到兩個可愛的小魔物,然後和他們一起快樂生活的事。
“小花和小黑小時候可懂事了,由於某個原因不好買牛奶,我就去山上找野山羊的奶給他們喝,小花和小黑都面板白,據說喝羊奶長大的孩子都白呢~
呵呵,我家的重孫子也白,都比我白。
對了,山羊是我們老家那裡的一種魔獸,長得和我挺像的,就是角是直的……”
每句話都要變相誇孫子和重孫子一句,阿爺你也是夠了。
“直角……”銀髮魔物似乎停頓了一下:“你確定不是直角卡拉斯嗎?卡拉斯是分為直角和彎角的。”
阿爺眨了眨眼,用不太肯定的語氣道:“應該……不是吧?”
“說起來,我們那裡的羊也是分直角和彎角的,直角的是山羊,彎角的則叫綿羊……”阿爺說著,還在雪地上用手指劃拉了起來,陪黑蛋畫了多年的兒童簡筆畫,阿爺如今的畫技……呃……比原來強了許多,畢竟比起孫子繼歡,重孫子黑蛋的畫技明顯技高一籌,在黑蛋的耐心教導下,阿爺的繪畫水平有了長足的進步,可惜還是抽象兒童畫。
羊角魔物在地上劃拉出來兩頭“魔獸”,一頭彎角,一頭直角,阿爺的畫自帶恐怖效果,原本軟趴趴、性子溫順的羊在他的筆下居然看起來簡直可以用“猙獰”來形容了!
“啊……我畫的不好,如果黑蛋過來畫的話,你就可以知道山羊和綿羊真正的樣子了。”
於是,羊角魔物又無意識的炫耀重孫子了。
“不過,羊都是吃草的。”阿爺補充了一句,不過他很快又加了一句:“我也愛吃草……不對,是菜。”
雪地上,個子已經很高了的羊角魔物蹲在地上,雪面上的畫很快被新的雪淹沒了,那兩頭“猙獰的山羊與綿羊”便消失不見了。
雪花靜靜的在兩頭魔物中飄飄灑灑的下。這裡的雪是真的大,他們明明距離很近,然而卻看不見彼此的臉。
這種情況下,羊角魔物忽然感覺對面的銀髮魔物又朝自己接近了點,他們離的更近了。而且這個角度,對方的臉不再隱藏在斗篷內,兩頭魔物現在正在近在咫尺的距離,面對面。
這種情況下,按理說他們應該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彼此的臉了,額頭,眼睛,顴骨的輪廓,面板上的每一片細鱗或者毛孔……
然而,雪太大了。
羊角魔物什麼也看不清。
然後——
他感覺有一隻手忽然從大雪中探了出來,然後輕輕落在了自己的頭頂。
頭頂被撫摸的感覺……那是一種非常古怪的感覺,柔軟,輕盈,有力,踏實……
那隻手在他的頭頂揉了揉,有些溫暖的……是對方掌心的溫度。
一道聲音從對面的雪中傳來,那聲音無比的近,彷彿就在他耳旁一樣。羊角魔物聽到那聲音對自己說:
“你要多吃肉,才能長得快啊……”
“多吃肉,特別是有骨獸的肉,喜歡吃草也沒關係,但是要配上金鱗甲蟲甲殼磨成的粉,這樣才能長得高,長得壯。”
“你要好好長大啊!”
那隻溫暖的手又在自己頭頂用力揉了揉,然後離開了。
等到雪稍微變小一點的時候,對面已經空無一人了。
如果不是坨坨們的肚皮都鼓鼓著正在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