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用拳頭攻擊海浪,最多隻能破壞掉浪潮中的一個點,但有時候……勝負就分在這一點之上。
杜贏縱有龐然似海的內力,但在眼前這一時、一點的攻防上,他卻是無能為力……
叱——
一聲輕嘯過後,命辰玄功的內勁透指而出。
在最後一刻,杜贏將無息功的內勁回收圓融,堅守命門。
然,此舉的效用也不過就是……讓他不至當場斃命而已。
杜贏的名字裡,有個贏字,可這並不代表他就會贏。
贏的人……是袁圻。
袁盟主的資質是一般,但他早已在無數的實戰中悟出了一套屬於自己的戰鬥方式,無論遇到怎樣的對手和功法,他幾乎都可以在瞬間看破對方的弱點。而這……才是他立於武林之巔的真正法寶。
“說實在的……”一招過後,袁圻平靜地念道,“……我很失望。”話還沒說完,他看杜贏的眼神已變了,變得跟看其他人時的眼神一樣,“像你這樣的人,無論天資多高……都不該去練武,也不該在江湖中留名。”他頓了頓,“因為……你缺乏一個武者應有的、最基本的鬥志。”
“呵……”聞言,杜贏苦笑。此刻,其丹田氣門被破,以至內息大亂,那彷彿無窮無盡的真氣已盡數散去,一時半刻內是不可能再運功了……知道自己已成待宰羔羊的杜贏。便也不再惱怒,他釋然地回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如果一開始我就可以選擇,我也不想涉足武林。可惜……當我可以‘選擇’時,我已是神功大成的魔教教主了。”
“‘選擇’?”袁圻冷冷看著對方,“你選擇了什麼?”
“歸隱山林,退出江湖。”杜贏回道。
“不,不對。”袁圻否定道。
“不對?”杜贏疑道。
“不對。”袁圻說著,抬眼看向了杜贏身後那三十餘人。“你、和這些被迫逃入葬心谷中的人沒什麼區別……你們以為來到這裡就擯棄了‘過去’,可恰恰相反,正因為你們的‘過去’。你們才被困在這裡。不管你們來的時候是為了歸隱、逃命、還是什麼別的理由,究其根本……都是‘自欺欺人’。”
話至此處,袁圻已揚起一掌,準備送杜贏“上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你們真想退出……就到陰曹地府去見那真的閻王罷!”
言畢。掌出。
袁圻這一擊只用了兩成功力,看來他是打算給對方留個全屍。
而杜贏也已接受了自己的命運,他只是默默等待著這不算很強的一掌劈向自己的天靈蓋。
然!就在此刻……
一道刀芒驟然閃現,宛如奔雷閃電,直擊袁圻右臂。
那一瞬,袁圻的臉上……首現驚異之色!
“怎麼回事?”袁盟主當即心道,“這般威力的刀氣……竟不是用內力發出的?”
他一邊想著,一邊急急收手、匆匆而退……繼而戒備地看向了天空。
數秒後。分立兩端的葬心穀人和江湖群豪也都紛紛露出驚詫之色,齊齊抬頭望向了刀光斬來的方向。
他們的眼中。首先出現的是白。
雪一樣的白。
白衣飄飄、輕風動裾。
然後就是紅。
血一般的紅。
點綴在白衣上的血櫻,隨著衣襟搖曳在風中。
片刻後,一道倩影翩然落地。
這時,人們看到的……還是白和紅。
雪白的肌膚,傾城的紅顏,讓每一個人的目光都為其凝駐。
這一刻,在場的所有人都怔住了,他們每一個人都很確定……自己此生之中從未見過眼前的這位女俠,因為如果見過,他們一定會記得她。
於是,一個問題出現在了人們的腦海——她是誰?
“來者……何人?”袁圻是第一個回過神來的人。
不得不說,袁盟主的心性比起周圍的其他人來要高了不止一個境界,即使他的心中也為絮懷殤的美貌所驚歎,但他不會僅僅因為眼前出現一個絕色女子就讓自己動搖。
“絮懷殤。”絮懷殤報出了自己的名諱。
“姑娘。”袁圻瞪著他,“我從未見過你,也沒有聽過你的名號。”他瞥了眼側前方地面上的刀痕,接道,“不知……你出手干預我與杜贏的較量,是何用意?”
絮懷殤的回答,倒也是言簡意賅:“我等……奉閻王之命……”
當她說出“我等”這兩個字時,紅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