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辦者的這幾段話,就像糖和鞭子,他給了下面這群人些許的優越感、但也不乏真實感、最重要的是……還給了他們“希望”。
這群人本就是走投無路、孤注一擲的型別。
在這樣的誘導下,他們很容易就會傾向於“僥倖”。
沒錯,接受主辦者的“保護”很可怕;但是……回到岸上又如何呢?
回到岸上,面臨的就是鉅額的負債、或者牢獄之災,甚至二者兼有。
日復一日地活在負債的陰影之中,或是在鐵窗內渡過漫長的歲月,出獄後成為難以融入社會的邊緣之人……
拖累家人、受到拋棄、遭人歧視、人生……再無機會。
作為一群曾經佔有過一定社會資源的人,他們比從未站在過高處的人更加了解這個世界的運轉方式。他們看到過更多的黑暗、也更瞭解所謂的人性……
他們知道,墜落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重新向上爬的機會。在這個世界上,“機會”從來都是掌握在少數人手上的。大多數人都只是庸庸碌碌地隨波逐流,即使是看到了來自高處的一線光芒,也會被那些本就佔有著更多資源的人輕易搶先。
因此,他們也很清楚,離開這艘船……等同於是放棄了最後的“機會”。
與“清晰可見的絕望”相比,或許,主辦者所提供的……那“模糊的深淵”。對他們來說更有吸引力。
…………
“我能行的。”
“我經歷過多少大風大浪,這不算什麼。”
“不過是沒日沒夜地工作而已,就像用勞動力來抵押的高額貸款……”
“不管怎麼樣。總比我出去做底層的工作,還要被人天天逼債來得強。”
“咬咬牙,憑我的話,十年……不。五年就能還清。到時候我還能回到外面東山再起。”
“再說了……”
“再說了……”
“再說了……”
“我……未必會輸!”
“對,只要贏了就好……”
“贏了的話不但能還清負債,還有富餘。”
“足足有八個名額呢。”
“像我這麼優秀的人,怎麼可能連前八都進不去?”
…………
在主辦者發言的過程中,客人們的內心也都在掙扎著,權衡著兩種選擇的利弊……
而在“我能贏”,和“接受保護也是可以翻身的”這雙重的僥倖加錯覺之下,大部分人都傾向了第二種選擇。
“好了……我想。各位對這兩種失敗後的出路也都瞭解了。”主辦者並沒有讓他們思考太久,他開口道。“我不想再浪費時間來逐一回答各種具體到‘事’的細節……”
他說這句話時,特意朝封不覺那邊看了一眼。就算戴著面具,覺哥也察覺到了這道視線,並報以了冷笑。
“總之,選擇權在你們手上,我可不會逼你們來接受我的‘保護’,失敗後想下船的,請自便。”主辦者聳肩道,“不過……在我宣佈遊戲的規則之前,各位必須先做出選擇。”
他話音未落,一樓的幾個入口便陸續被開啟,一些西裝墨鏡男推著手推車,面無表情地走了出來。
那些推車上放的東西都是一致的——筆、合同、現金。
“諸位,我接下來的話只說一遍,所以請聽清楚了。”主辦者說這話時,西裝男們已輕車熟路地將推車推到了幾個指定的位置、分別站定,“今天我們要進行的遊戲不止一個,且每一個都是需要用到‘籌碼’的,而這籌碼,由我來‘借’給你們。”
此時,人群的注意力基本都已被四周那一座座小小的“鈔票山”給吸引了,推車上放的可都是美元,目測一下,每車都堆著超過五百萬美金的紙幣(封不覺所在的宇宙中,萬惡的美帝為了從一定程度上降低犯罪率、以及清除負利率政策實施的障礙,在多年前就已取消了面額100和50的美鈔,因此,眼下這些推車上擺的都是20美元的鈔票)。
“每一位客人,都可以到工作人員那邊借款,借款金額限定為二到十萬美元。”主辦者的說明仍在繼續,“請不要以‘萬’以下的單位去借,那樣太耽誤時間了。借款完成後,各位領到的金額,將用於此後的遊戲中……當然了,這些錢也是要歸還的。”他說到這兒,有意識地停頓了兩秒,“遊戲的贏家自不必說,對你們來說,這點錢已不算什麼,你們日後再還也無妨;而失敗者中……那些選擇接受我‘保護’的人,也不用在意這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