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破了,然後散在了這個雨天。
抬手慢慢抹去臉上的雨水,風情仰起頭,無比清晰的承受著雨點打在面板上的細微疼痛。
原來將自己暴露在雨裡是那樣讓人悲傷,那一夜你是不是也是這樣的絕望……
季延你真的好狠,你真的好狠……
路邊的梧桐葉被風吹的嘩嘩作響,雨水落在地上濺起一個個水花。不遠處的奧迪車裡,季延緊緊盯著站在人群中的女人。
天暗了,雨刷來來回回刷掉車窗上密密麻麻的雨點。這樣深秋的天氣,讓季延的腿有些隱隱作痛。她看著窗外皺起了眉頭,她的心真的有些疼,到底是見不得那女人痛苦的模樣。
風情感覺自己周圍的空氣都開始暖起來,可身體為什麼這麼冷。“對不起,季延,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好不好,原諒我好不好……”
她呢喃著,神智已經開始有些模糊。強撐著身體邁開步子,一個人孤獨的行走在這個雨天裡。
看著她踉蹌的樣子,季延幾乎是未經思考便撐開傘衝進了雨裡。那個身影漸行漸遠,季延撐著傘站在車旁。高高的風衣領子替她擋住了寒氣,金色的發在風中慢慢晃動。
深邃的俊美的五官在昏暗中變得虛幻,沒人能看出此刻季延心中的想法,也沒人能真正揣測到她的內心到底有多麼強大。
風情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唸的那個人正在自己身後望著自己。當然,季延也不會讓她知道。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風情窈窕的身影離開了季延的視線。她收了傘,任憑自己也被暴露在天空下。
冰冷的雨點打在身上果然是很冷,拖著隱隱作痛的左腿,季延朝著跟風情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突然不想開車離開,她想知道此刻風情承受的到底有多麼讓人難受。現在她知道了,無論是多麼冷的雨,多麼寒的風,也無法讓那顆已經沉寂的心臟甦醒過來。
愛冷了,那便散了吧。
風情獨自一人在這座城市孤單的行走著,冰冷的雨水淋溼了全身。好冷,真的好冷。
她在雨中慢慢蹲下身子,似是絲毫沒有感覺到來自周圍人的惡意的,善意的目光。就那樣,緊緊的將自己保護起來。
樹葉被風吹動發出嘩嘩的的聲音,寂寥也不過如此。
當韓非夢撐著傘扶她起來的時候,風情感覺自己好像已經沒有再說話的力氣了。她不想活,真的不想活了。
為什麼這麼殘忍?!自己做錯了什麼?!
下班的韓非夢今天發了工資,她剛從蛋糕店裡出來,就見著蹲在雨中的人。本來,她還不知道是誰,可把人扶起來之後,她再不知道那就是眼瞎。
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本以為再也不會見面了。畢竟當時風情離開的時候沒有給任何人留下聯絡方式,而她又已經搬離了那所房子,也離開了龍騰。
韓非夢根本沒想到會在這裡以這樣的方式與風情重逢。雨中的計程車不好攔,她只能讓風情靠在自己身上儘量不讓她再吹冷風。
好不容易折騰回家,風情又發起了高燒。
“誒,我們見面還一句話都沒說呢,你這就又躺下了。”撓了撓頭,韓非夢頗有些無奈的噘著嘴。
從儲藥箱裡找到退燒藥,合著紙碾碎倒進水裡。床上的人似深陷在可怕的夢魘裡,她一直在嘟囔著什麼。
韓非夢疑惑的湊到風情旁邊,卻只能模糊的分辨出一句話,“季延…別走…別走……”
季延一個人躺在躺在床上,她渾身溼淋淋的,金色的發雜亂的貼在額前。她手裡攥著那兩沒本就屬於她的戒指,心疼的厲害。
也許她們不就不應該在一起,從開始的時候就錯了,難道要一直錯下去嗎?
她利用季江,卻怎麼能心安理得的保護風情?!
季延雖然猜到風情的苦衷,她卻不瞭解全部;季延雖然愧疚於利用季江,她卻不知道季江已經看透。她在這場兩代人的復仇裡,一直扮演的都是一個偏執的角色。
原本她恨的人只有季丘棽,季雲天而已。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十二年前的那一天,季延親眼看著季丘棽殺死了自己的親人,季延親手舉起槍打向自己的舅舅。那種絕望殘忍的感覺讓她永世難忘!
血流順著縫隙一滴一滴砸到季延腳下,她被希伯來緊緊捂著嘴,她連為自己親人痛哭的權利都沒有。
從那一天開始,季延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孩子,她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她明白如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