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上零亂的放著幾張紙,林花枝湊過頭看了眼,也笑了起來:“這上面寫的是一天的收入還是一個月的?”
“一個月的。”林氏有些小得意,“咱家的豆腐一是新鮮二來價格比大光街的便宜,再加你娘我在城西還有些關係,街坊鄰居都有照顧,生意自然不差。”
林花枝一扁嘴,張口道:“就是辛苦了些。”這做豆腐要趕早磨漿蒸制,往往天還沒亮,林氏就要早早起床。
林花枝抬頭看林氏,雖說臉色還算好,不過身形看起來比過年時瘦弱了些。林花枝有些擔心,勸林氏:“娘,我看這豆腐坊的活太辛苦,你看看你,瘦了許多。這才養好的身子,可別又累著了。”
林氏不以為然的擺擺手:“沒事,我自己的身子骨我知道。再說這是自家小買賣,自然要上心一些。”
林花枝還想說些什麼,不想奶孃暗地裡輕扯下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問。
心底有些奇怪,林花枝轉頭,奶孃遞了一個眼色給她,雖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不過林花枝還是依著奶孃的意思,沒再繼續糾結。
正好,青鎖端了綠豆湯進來,便把這事給扯遠了。
林花枝換好中衣,還沒捱到床,就聽外間有人輕輕拍了拍她的房門,然後是奶孃低沉的聲音:“花枝,你睡了嗎?”
林花枝忙應了一聲,過去把門開啟,讓奶孃進來。
“奶孃有事?”
“真不在陳府做了?”看來奶孃實在是不願憋在心裡,進門張口就問。
林花枝點頭:“嗯,不在陳府了。”
“為什麼?”
該怎麼解釋呢?林花枝也知道這事不好說,前些日子還口口聲聲說什麼必須要堅持,必須順應自己的心意,可這一轉眼,就全變了。
久久不見林花枝開口,奶孃試探的問:“是因為……嚴少白?”
“算是吧。”林花枝就說了這麼一句。
奶孃不解其意,這是是還是不是?
“嚴公子和你,你和他,你們是不是……”奶孃不由的皺起了眉頭,腦海裡出現了一些不好的想法。
林花枝知道奶孃擔心什麼,搖搖頭,她道:“奶孃,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他……”她頓了下,“我和他,我們之間什麼也沒有。”
奶孃聽了她這話,沒驚沒怒,彷彿早料到一般,再看林花枝,又問了一遍:“花枝,你真沒事?要是心裡不痛快,不必這般委屈自己。”看來,奶孃是擔心她在嚴少白那受了欺負。
林花枝笑了起來,伸手抱住奶孃,如同小時候常常那樣。
“奶孃,我沒事。”
她想,她會沒事的。
奶孃愛撫的輕輕拍著林花枝的後背,可是心裡卻一陣陣難過,恐怕是真出了事,依她以前對陳素月的瞭解,越是艱辛的事,陳素月表面上越是平靜和無所謂。而懷裡的林花枝何嘗不是那樣。
靜靜依在奶孃懷裡好一會,林花枝才抬頭問:“奶孃,上次我讓你去的院子,陳家的人不知道吧?你沒告訴別人吧?”
一聽這事,奶孃也是副小心謹慎的樣子:“你放心,我沒告訴旁人,那院子很安全。要不是你和我說了那院子,我還真不知道你以前在外面會有這麼一個小金庫。我猜陳府裡沒有人知道那個院子的存在,除非你告訴過外人。對了,嚴公子不知道那院子吧?”奶孃有些不放心。
林花枝搖頭:“我沒告訴過他,那院子也是我早些年無意發現的,存東西倒是個好地方,只是裡面的東西太精貴,依我現在的身份可不敢拿出來。”
林花枝和奶孃嘴裡說的院子,是陳素月成親前,無意發現的。那院子從外表上看,沒啥特別之處,二進的小院,佈置的也算中規中矩,可是內裡卻大有乾坤,在東邊的角房下有一個若大的地窯,四面牆是全鐵打製,不知道原主人拿來做什麼用途,發現這地窯只能進不能出後,陳素月就把她前些年精心收藏的古玩字畫一股腦全鎖在了裡面。
上次為什麼她那麼爽快的許了老鬼一副珍品名畫,就是那院子只有她知道。除了她,世間再無人知曉。當然,奶孃不算。
不過,那院子裡的東西雖好,林花枝也知道以她此時的身份不敢輕易露白,否則招來殺身之禍。
奶孃問她:“怎麼突然說到這個?”
林花枝微微沉吟片刻,才小聲道:“我準備建一個若大的林府,我要把崔婷趕出江東城,我要把原來屬於我的一切全奪回來。”
奶孃明顯一驚:“你瘋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