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稍有不慎,就會影響到很多人的利益,我們也不得不小心呀。各位不必緊張,我今天來也是隨意看看,你們自管做事。”
賬房裡的幾位管事聽了這話,也只得附合著笑笑,彼此看了一眼,最後把目光投向站在叔公身旁的嚴少白。
嚴少白臉色平靜,點頭示意各位管事自去忙,端了熱茶親自放在叔公面前。
“少白不才,雖這幾年一直在讀書,不過好在素月偶爾也曾提點過,這幾個月下來,也沒把素月的家業給敗了。”說話的口氣淡淡然,全然像是沒把昨天的事放在心上一般。
林花枝垂手立在一旁,斜眼看去,嚴少白不驚不慌,難不成他有什麼主意了?
眼睛一轉,她看到了跟著他身後的那幾人,是主持陳家外圍產業的幾位管事。只是有些奇怪的在於,他們臉上神色隱隱都透著一絲不安。
林花枝不明白,嚴少白怎麼會把這幾個不相關的管事帶進賬房,這是要幹嘛?
林花枝感覺她有些看不透今天的嚴少白,平靜神色反而透出一種說不出口的詭異。看不出嚴少白意圖,她也只好靜立一旁,小心侍候。
叔公大概的看了看,突然指著左手邊一摞賬本問:“那些是什麼?”
賬房裡的一位管事忙道:“回叔公老爺的話,這些是各米店和酒樓送過來的賬本。”
叔公點點頭,起身走了過去,隨意的翻開一本看了幾眼:“這一進一出倒記的詳細,看來生意不錯。”只看了幾頁便又轉頭看向另一邊,走過去又翻看了一會。
“這些全是田產收成嗎?沒看出來,素月有這麼多地。”
聽叔公這意思,林花枝心想,老狐狸恐怕真打算要吞了她的家產。
嚴少白上前一步:“叔公放心,少白雖不才,可是幸得各位管事的支援,素月的家業定不會損了一絲一毫。”
叔公合上賬本,笑著:“嗯,有志氣。不過素月的能力真讓我吃驚,沒想到她有這麼多產業。少白,我知道你一心只讀聖賢書,讓你突然接手素月的生意,你沒多少經驗,操持起來定是不容易。要是有困難之處,你只管開口,族裡的人定會幫忙。素月她二表哥啟明這些年一直和京裡的高官有所聯絡,江東府的織品若是想開啟京城的市場,你儘管去找他。聽得他下個月就回來,到時候,我讓啟明抽空過來一趟,你和他好好說道說道。”
“叔公費心了,少白是怕到時候辛苦啟明兄。”嚴少白也沒說好當然也沒說不好。
林花枝此時不再懷疑,叔公是想來分陳素月的家產了。
陳素月最賺錢的生意有很多,織品就是其中之一。佔著天時地利,江東府出產的蠶絲不僅潔白光滑,而且骨線結實,紡出來的絲線不易起毛斷線。陳家在城南就有兩個大的織布坊,還有一家織衣鋪,光每年生產的布匹就佔據了四州八府一半以上的市場。此時,聽得叔公要派他的孫子陳啟明過來,分明是打那兩家織布坊的生意。
叔公似乎很滿意嚴少白的態度,眼裡閃過一絲得意:“嗯,其實說到這些,還是你們年輕人利害。我自年輕時就怕看這些賬本,到老了,只看幾眼便覺得頭暈眼花。少白,這幾位管事也是素月手下的,是我讓他們過來的,也沒什麼事,隨便看看,只要總賬上對的齊就成。反正是自家人查自家的賬,也不怕被外人知道。你不介意吧?”
把話先說在前頭,又拿身份來壓人,嚴少白縱是不滿意也不能表現在臉上。
嚴少白也是臉上帶笑:“叔公是少白的長輩,您說這樣的話倒見外了。李管事,把總賬拿來。”
賬房主管一聽嚴少白點了名,忙開口:“回老爺的話,總賬本林姑娘收著呢。”
這時,林花枝才從後面走上前來:“請叔公老爺、老爺稍等片刻,總賬本就放在後面隔間,馬管事和我一道去拿吧。”
被她叫到的人是同嚴少白一道進來的幾名管事之一,馬管事點點頭,尾隨林花枝進了後面的隔間。
嚴少白眼睛一掃桌上的賬本,又看了看賬房裡的人,垂著眼不知道想些什麼。
叔公重新坐下,一副胸有成竹的得意之色。可是才過一會,只聽裡面馬管事“唉喲”一聲,緊接就是一陣“嘩啦”的巨響。
眾人皆嚇了一跳,等回過神來,匆忙跑進間裡,只見馬管事一臉尷尬的站在最外面,而他的周圍地上橫七豎八的倒了幾個書架,藍色封皮的賬本亂七八糟的散落了一地,五年間的賬本一下全打亂了。
嚴少白一驚,立馬抬頭四下看去,終於在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