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了半天,卻看不出嚴少白有什麼表情。
心裡,漸漸生出一絲苦澀。
輕呼一口氣,她問:“老爺是想讓我過去嗎?”
嚴少白道:“張府與陳家本沒多少交情,可是張家在京城頗有根基,既然老太爺開口,你就走一趟吧。萬事小心,別墜了我陳府名聲。”
林花枝沒答話,嚴少白甚至連為什麼張家會讓她過去的原因也不問一句,更不用說,這信還是張老太爺親筆所寫。這樣的事放在她一個小丫頭身上,難道不奇怪嗎?
林花枝再次低下了頭,半天才應了一聲:“知道了,老爺。”
“去吧。明天我讓人送你過去。”嚴少白又從一旁拿了一包藥遞給她,這彷彿已經形成一種習慣,每隔一段時間,嚴少白就會給她一包紅參。
可是今天,不知為什麼,她沒有伸手去接。
“嗯?”嚴少白微微揚起眉,有些奇怪,“你還有事嗎?”他的口氣很輕很淡,似帶有關心,又似隔的很遠。
林花枝沉默了一會,才接手接過藥包,只道:“謝謝老爺。”然後不再多言,靜靜退了出去。
心,是冷的。腳步,是沉重的。她不想回頭,即便知道那個男人在看著她,她只是挺直了身子向外走去。
回到屋裡,才坐了一會,就見如意走了進來,挨著她的床沿邊坐下,然後如意直接開口問:“林花枝,聽說你要去張家,是西郊的張家嗎?”
林花枝沒想到這事會傳的這麼快,這才沒多大一會功夫,看樣子,全院子裡的人都知道她明天要去張家了。
她低聲道:“以前繡過幾條彩帕,幸得張家女眷看得上眼,聽說家裡有人成親,讓我過去幫著做嫁衣,我又不是去了不回來。如意姐,今天來,是有事?”
如意微微一揚眉:“倒沒什麼事,只是聽說你要去張家,過來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地方。那張府雖在江東府根基不深,可也聽說原是京裡的大戶,生意做的比陳府還廣。你此番去了,倒多長了些見識。”
林花枝笑道:“過去也不過是在後院走動,能長什麼見識,都要侍候人。”
如意似想問她什麼,不過見林花枝說話滴水不露,也只得一笑:“去了張家,終不如在自己家裡舒服。萬事小心,我們等你回來和我們講講張府的趣事。”
林花枝笑著應了一聲。
如意一開始的想法,是以為嚴少白要把林花枝趕出府,於是尋了一個藉口打發林花枝去張府。可是見林花枝臉上波瀾不驚,語氣平靜,像什麼事也沒發生。如意想也許是她多心,看了一眼林花枝,如意笑道:“等你從張府回來,我領你去庫房支些布匹,你也該好好做幾身衣服了。”
林花枝嗯了一聲,與如意又再閒說了幾句,等如意離開後,她洗了把臉,早早睡下。
月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灑下一地銀白,襯著她的心境,卻有些悲涼。她久久無法入睡,在床上翻了一個身,想到不久的將來,那北屋的雕花大床上,原本屬於她的位置就要被另一個女人佔據,她的心再次發痛。
想告訴自己不要去想,可是卻不知道為什麼,那些紛亂的念頭彷彿紮根在她腦海裡,時刻提醒著她。
長長嘆了一口氣,那月光越發涼薄了。
第二天,林花枝起了個早,她從側門出去,就見陳大同早早套好了馬車候在一旁。
“花枝姐,老爺讓我把這東西給你。”陳大同見到林花枝,遞過一個錦袋。
林花枝接過,好奇的開啟,只見裡面有些碎銀,掂掂重量,也有三四兩左右。嚴少白這是什麼意思?轉念一想,有些明白。張府自不比在陳府,嚴少白讓她帶些碎銀,也是讓她有所打點,與張家的人處好關係。想明白這層意思,林花枝也不知道該喜該悲。記憶裡那溫文爾雅的男子似乎離她越來越遠了。
到了張家,她第一時間去看張子卿。許是這次生病重了,張子卿的精神看上去不是太好。
見到她,張子卿開心極了,甚至大方的讓出半張床,意思讓林花枝睡。
林花枝再次哭笑不得,有的時候,她感覺張子卿就是故意在佔她的便宜,可是一旦對上張子卿乾淨的眼睛,覺得她和一個小孩子去計較,又太丟臉了
她仔細幫張子卿蓋好被子,柔聲道:“你要聽話,乖乖吃藥,才能快快好起來。不然,誰來陪我玩?”
聽了她的話,張子卿忙點頭:“妹妹,我聽話乖乖吃藥,不過你要答應我,不離開我。”
“我這次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