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陪張子卿玩是一件很簡單容易的事,可是不曾想,張子卿的怪主意太多,一會要要爬樹,一會要釣魚,一會要這,一會要那。為了應付精力旺盛的張家大少,林花枝不得不花更多的精力。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林花枝發現,今天院子裡只有她一人。
她有些奇怪,按理說,怎麼都要有人在邊上侍候,難道張老太爺對她如此放心?
試著問了問,張子卿卻道:“我自和妹妹玩,要旁人幹嘛?反正他們都在外面候著,有事吩咐就成。”
果然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哥,說話時理自氣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不過,想想也是,陳素月當年也是如此,何時看過別人的眼色,自管做自己的事。沒想到,張子卿在這點上倒和陳素月有共同之處,不由的,林花枝看他的眼光又軟了幾分。
“好妹妹,你彈曲給我聽,好不好?”張子卿拉著林花枝的手左搖搖右搖搖。
經過了爬樹,釣魚等一串運動後,林花枝已覺得相當累,她到底是十多歲的姑娘身子,再加上大病初癒,這幾天又沒睡好,此時她是一動也不想動。
她搖了搖頭,拒絕了張子卿的要求:“我是窮苦出身,又怎麼會彈琴?我看今天就到這,我想……”
還不等她把話說完,張子卿一拍手:“那我彈給你聽,我會彈很多好聽的曲子。”說完,高聲吩咐候在院外的丫環把他的琴抱來。
林花枝本想說今天就玩到這,她要回去了,可是張子卿卻不給她這個機會,似要大玩特玩。
不一會的功夫,丫頭送上一架焦木七絃琴,看那品色,應是五十年的梧桐木所制而成,琴絃幽黑看不什麼材質,張子卿曲指撥了一個音,音色清麗高遠,真真是一把好琴。
“妹妹要聽什麼?”張子卿一臉笑意,輕聲問林花枝。
林花枝眼睛卻落在了他的手上,白晰修長的手指,卻不似女人的纖細,骨節分明,男人的手。
聽什麼呢?林花枝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聽什麼,好像有好久不曾聽到琴音,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辦。
張子卿此時像個大人一般,眼睛一轉,道:“今日天高雲淡,我給你彈曲《清平調》吧。”說完,十指一曲一張,輕緩優雅的樂音如山澗清泉慢慢從他手指間溢位。
——金風細細,葉葉梧桐墜。綠酒初嘗人易醉。一枕小窗濃睡。
這綿綿詞牌加上那輕悠樂音,倦意慢慢襲來,林花枝不知不覺斜靠一旁睡著了。
半夢半醒之間,有什麼東西輕輕滑過她的眼眉,細繪著她的嘴唇,然後有溫暖的氣息撲打在她臉上。癢癢的,她忍不住伸手揮開,下一秒,卻好似被人握住。
溫暖的觸感傳來,一直曖到她的心底。
猛的,她睜開了眼,撞入眼簾的是張子卿放大的臉龐。
“你……想幹嘛?”她還沒完全醒過來,可是她發現說話時,撲出來的氣息已經落在張子卿臉上。
太近了。
基本上已經是眼睛對著眼睛,張子卿眼裡是笑,只聽他輕聲說:“我想親親你。”
又是這招,這下,林花枝徹底醒了,不著痕跡的微仰身子,這時她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她半依在院裡的貴妃軟椅上,張子卿斜坐在一旁,雙手撐在她腰側,俯身看著她。他烏黑的長髮從肩膀上滑下,落在她放在一旁的手裡。
這曖昧的姿勢讓林花枝臉上一燙,有了不自然。
“唔,現在什麼時辰了?”、
好半天,她才軟軟開口,空氣中似有涼風吹過,她縮了縮肩膀。
張子卿扭頭看了看,復又轉過頭看著她:“太陽快落山了。”
這麼晚了?林花枝忙坐起身,張子卿也坐正身子,與她肩並肩坐在軟椅上,伸手摟住她:“妹妹要回去了嗎?”
這種自來熟的親密讓林花枝很苦惱,她忍不住拍開張子卿的手,瞪著他道:“以後不可這般對我。我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她不確定以張子卿的心智,他是否明白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張子卿眨著眼睛道:“姑娘家又什麼了?我也常常這樣摟大黃。我喜歡你,嗯,也喜歡大黃。”
林花枝無言了,合著按張子卿的意思,只要他喜歡的,他就要親要摟要抱抱。
微微嘆了一口氣,林花枝心裡暗道,不必和一個傻子計較,不必和一個傻子計較。
“我要回去了。”
這次,張子卿很聽話的點了點頭,吩咐人備好馬車,拉著她的手一路送到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