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嚴公子,沒想到今日會在這遇到你。原還想著過幾天去崔府看望你,上次你對仲君所說那番‘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我不甚認同。”
崔元臉上是陰雲密佈,好個林家姐弟,且不說把他同嚴少白的關係露了出來,縱是旁人沒起疑心,評判同布商交好,也足以引起有心人的猜測和議論。
崔元在霞光殿內環顧一週,相熟交好的官員不是沒有,可是這個時候要說什麼呢?崔元不由的扭頭向身後說話的那三人看去。
果然,一打眼便直直對上了林花枝的眼睛,那眼睛很亮,崔元心裡一頓,眼神不由向下一滑,落在了林花枝的脖子上。從交領中微微露出的纖細脖子上已經沒有任何印痕,不知是冷還是旁的原因,那膚色略有些蒼白,可崔元知道不久前,他在那纖細的脖子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牙印。
再次抬眼,林花枝衝他眨了下眼,崔元似乎感覺到剛剛那一眼在他身上繞了一圈,落在了肩頭上,然後崔元突然感覺到肩頭在痛,像有人拿了一把刀,在那舊傷口上狠狠紮了下去。
忍不住,崔元在心裡爆了一聲粗口,當初應該掐死那妖女。
眼睛一眯,崔元強打精神,也不急著離開,反而聲音不高不低對著林雨陽道:“林大人,時辰差不多了,請。”
林雨陽點點頭,不看林花枝,只是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嚴少白後,同崔元一道向內殿走去。
看著崔元那略有些僵硬的背影,林花枝是心情大好呀。
到了這個時候,嚴少白似乎明白了什麼,再看林花枝的目光一直粘在崔元背後,嚴少白感覺頭越發疼了,果然酒未醒呀。
“花枝,你其實不必如此。”
林花枝轉頭看著嚴少白,臉上已經沒了之前那抹笑意。嚴少白看穿了她剛剛的小把戲,她久久不出聲,不知過了多久,她長呼一口氣後才道:“你也不必如此,我只告訴你一事,我不喜歡姓崔的人,不論男女,只要是姓崔的我都不喜歡,崔婷如此崔元亦是如此。”
嚴少白聽了這話,不由一愣,怔怔著著林花枝,也不知道心裡是苦是甜。這些日子,嚴少白同崔婷有些不愉快,全因那日奶孃生辰,崔婷知曉他去林家送禮,雖不是刻意瞞著,可是嚴少白也沒主動告之。所以當崔婷知道嚴少白見了林花枝,突然鬧了起來。
嚴少白嘴角慢慢浮現一抹苦笑,澀聲問了一句:“花枝,你也不喜歡我,對嗎?”
林花枝看著他,嚴少白瘦了,不似記憶中那般模樣。她有多久沒好好看過這個男人?似乎有很久很久,久到那過往的舊事開始模糊進而消失不見。
微微退了一步,林花枝勉強在臉上擠出一笑,低聲道:“我雖然不喜歡崔婷,不過聽說年後她就要生子,先提前恭喜你一聲。”心情似乎隨著這句話有了莫名的失落。
“你客氣了。”嚴少白應了一句,又好好看了看林花枝,然後不再出聲,自走向一旁。
春白適時的走上前來,輕聲道:“吳尚宮到了。”
林花枝忙抬頭看去,以掩飾她剛剛其名的失落。
“吳尚宮從內延直接進了後殿,剛剛太監來傳話,再有一刻鐘便關閉殿門,不再讓人進出。”春白拉著林花枝走到一個不打眼的角落。
林花枝點點頭表示知道,突然神色一怔,急忙問道:“對了,青凌呢?已經進內殿了嗎?我有一句話忘了同他說。”她忘了同青凌說一件頂頂重要的事。
春白笑道:“別急別急,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林花枝奇怪的看著春白,後者得意的一揚眉,“你不就是想告訴青凌,錦盒外面的錦佈下還有一塊布嘛,青凌早知道了。”
林花枝不解,春白怎麼知道這事?是,為了防止孫正明最後關頭出差錯,林花枝特意花了心思將宮內送來的專用錦盒重新打造,錦盒外的錦佈下是一塊薄如絹紗的染布,不比孫正明織製出來的布匹差,是林花枝的小秘密。
絲制大會為了以示公正,採用了科試的某些方法,各家布商呈上的布匹統一用專門的錦盒裝好,進霞光殿前經專人驗訂,杜絕了一些不良布商想投機取巧的想法。
春白小聲道:“是青凌發現的,那人才拿起錦盒,便皺著眉頭對我說盒子不對,然後一摸就說錦佈下有問題。林花枝呀,不得不說,你真是好心計,恐怕這霞光殿內眾人都不及你一半玲瓏心思。”
林花枝可不覺得春白這是在讚美她,反而將眉頭皺起:“你錯了,這殿內有人比我更聰明,千算萬算還是棋差一步。奇怪,林雨陽怎麼昨天晚上沒告訴我他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