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子看上去平淡無奇,但每靠近東哥一步,網子上就會閃現出一個詭異的符號,符號一個個顯現,彷佛活了起來,伴隨著莫名的韻律向前延伸,每向前一步便有陰風環繞在黃蜂四周,生成一股獨有的風氣震盪。
四大陰帥之一的黃蜂果然是名不虛傳,還沒出手,就已經讓人感覺心馳神遙,眼見著黃蜂離東哥也就還有七八步的距離,網子光芒已經連成一片之際,一動不動的東哥撅嘴朝著黃蜂噗的吐了口氣。
這一口氣,非比尋常,乃是瘟疫煞氣,能透體而入,刮骨傷神,人鬼都禁受不住,一口氣噴出,跟特媽吹風機的,帶出蒸騰熱氣,黃蜂揮舞手中網子,一道冰寒氣息驟然升起,帶著勾魂攝魄的力量,攪亂了東哥吹出來的瘟疫煞氣,但瘟煞的力道並未就此消失,反而混雜在冰寒之氣中,兩股寒熱的氣息彼此氣機交纏,我頓時感覺身上時冷時熱。
熱的時候像是身在開水之中,冷的時候又如同被凍住,極寒極熱交叉下,哥們差點昏厥過去,但還是挺住了,唸誦護身咒沒有暈過去,雖然沒暈過去,但也掙扎不得,崔判官手中的鐵鏈拽的我動彈不得,腳被東哥抓住,更是沒有反抗的力氣。
於是哥們就古怪的懸空在池子上方動彈不得,成了雙方爭奪的物件,我沒心思去管崔判官和東哥的鬥法,他倆誰贏了,哥們都沒好果子吃,我關心的是慕容春怎麼樣了,我朝池子下面看去,就見那池子陰寒無比,水卻十分清澈,只能看到慕容春頭髮披散開來,在水面上浮浮沉沉。
哥們的一顆心也浮浮沉沉,心疼到了極處,眼前更是一陣陣發黑,就在我快要崩潰的時候,我突然看到慕容春在水裡翻轉過腦袋,朝我看過來,搖搖頭……我頓時驚喜無比,那種絕望後的欣喜,沒有經歷過的人根本無法體會,慕容春沒死,她沒事。
驚喜過後,我就開始納悶了,慕容春開始魯莽的一塌糊塗,落到了池子裡卻又不動了,也沒有要出來的意思,她想幹什麼?
身側傳來一陣噼噼啪啪的密集響聲,我扭頭去看,就見東哥眼中冒著紅光,又朝著黃蜂吹了口氣,這口氣宛如一道氣劍打在黃蜂的網子上,網子上符咒的光芒頓時黯淡了下來,黃蜂揮舞出去的寒氣在瘟熱中盡數消失。
黃蜂后退了幾步,三個鬼差見黃蜂退卻,忽地一起尖叫,舉起手中的哭喪棒,鬼差哥們見多了,但這三個鬼差卻是一個漆黑如墨,一個白的如雪,另外一個竟然是紅色的,紅的像火,手中的哭喪棒同樣如此,尖叫聲中,三個鬼差把手中的哭喪棒向前一伸,疊加在一起,朝著東哥一指。
三根顏色不一的哭喪棒中衝出一紅一黑一白三道陰風,紅風舞動其上如烈火焚天,黑風如寒冷冰河奔流不息,最中一道紅風如虛似幻奪人心魄。
三道風都是陰風,我揣測應該是來自三個不同的地方,紅風來自烈火地獄,黑風來之冰寒地獄,白風來自吹魂陰風,三風交合之下,就是鬼神也得沒了命去。三道陰風威力之大,簡直無法想象,若不是親眼看見,我怎麼也想不到世間竟然有如此厲害的風,但見三風過處,四周空間剎那模糊起來,整個山洞顫抖不止,連池子裡的水都開始搖晃。
哥們看的心如死灰,到現在才知道自己的差距有多大,以往跟惡鬼的戰鬥,跟鬼神之間的鬥法比起來,差的何止是千萬裡,簡直是天差地別,怪不得慕容春那麼莽撞,她不是莽撞,她是知道以我倆的實力在謹慎也沒個屁用。
三道陰風一起,我忍不住扭頭去看東哥,真心感覺她抵擋不下來,事實上我還是小瞧了旱魃的能耐,東哥紅色的身影在三道陰風中,猶如怒海中的一葉孤舟,飄飄蕩蕩,似要吹散,可就在她袍袖擺動中,東哥抬起右臂,像是要用手臂抵擋住三道陰風。
寬大的長袍在風中狂舞,從她身上猛然散發出一股強烈到極致的瘟煞力道,剎那間,四周昏黃的光芒變成熾白顏色,這一次她身體中的瘟煞力道,帶著一股莫名的死氣,昏沉的氣息從她身上朝崔判官那些鬼差蔓延開去,恍惚中,如一隻無形的大手,瞬間主導了整個山洞氣息的跳躍和流動,讓人心中生出怎麼也無法抗拒的念頭。
死氣之強大,立刻遮掩住了三道神風的威力,與此同時,四周突然多了許多哭聲和野獸嘶吼的怪異叫聲,山崩海嘯般擴散開來,聲音有高有底,嘹亮,沉悶,悲傷,怨恨,混雜起一起,這聽似雜亂的聲音,帶著怨氣,死氣蔓延開來。
我明顯察覺道,隨著東哥身上散發出的光和熱,在這並不狹小的空間裡像是突然多了許多冤魂,帶著無形的死亡氣息,正肆無忌憚地蔓延開來,死亡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