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文麼?”長舌婦笑道:“我那裡會唱,我只會個《倒搬槳兒》,恐怕唱得不好聽。”丹姨道:“何如?我們叫你唱,就說不會。夫人吩咐,就說會。你揀粗粗的唱,唱得不好,唱一夜也不饒你。”長舌婦道:“姨娘姐姐要聽粗的麼?有有。”才要張口,眾人道:“你且吃一鍾,把喉嚨衝開了好唱。”叫丫頭們倒了兩鍾給他吃了。他拍著巴掌,唱道:
姐在房裡繡花鞋耶,繡出幾椿故事來耶。麻籃簸籮裡翻針線耶,一下翻出個大雞巴來耶。好怪哉耶,坐在家裡發橫財耶。
唱的眾人都笑了。菊姐問蓮姨道:“你可有發這樣橫財?”蓮姐笑道:“我雖沒有發這橫財,大約個個心眼兒裡都想這橫財呢。”大家說笑了一會,又叫斟杯酒給長舌婦吃。他道:“酒是一滴我不吃了,寧可再唱一個,饒了我罷。”眾人道:“也罷,你再唱,就像先前那樣的就罷。要唱得不好,唱了還要吃。”此時長舌婦的酒已有十分,晃晃蕩蕩的唱道:
姐在房中把頭低耶,自已看見自已的屄耶。屄毛好似黃稻草,屄心好似倒冠子雞耶。倒運的屄水濟濟瘟臭的耶,幾時才見那東西耶。
眾人笑了一陣。拉住他,又灌了兩杯。他站不住,一交跌倒,吐了一大灘。大家頑笑了一會兒各散。
一日,裘氏正悶坐得無聊之極,眉頭蹙著,嘆了兩聲。到堂屋中散步散悶,聽得春花秋月長舌婦三個嘻嘻哈哈頑成一處。走去一張,見他三個人都在地下滾。秋月按著長舌婦,笑說道:“春姐,你在他腰裡搜。”春花果然在他腰裡去搜,長舌婦兩手捂著腰,不容他搜。你道他們搜甚麼?長舌婦的男子去了幾年,他這樣個騷淫婦人可能久違此道,他想了個妙法。煩人去買了個牛尿脬來,假說要裝東西,他拿到房中,【試猜買了何用?】端詳了一會,左量右量,又將下身就了就,量定了尺寸,拿剪刀剪開,用倒扣針兒細細縫起。縫完了,拿嘴一吹,有一圍粗細,六寸餘長,亮錚錚不硬不軟的一根寶物,【文章比角先生又深一層。】心中大喜,根下用一根新頭繩紮緊,夜間以為消遣之具。不用時解開頭繩放了氣,裝在腰間鈔袋內。因心愛之甚,美其名曰牛親哥。
這日,他三個在後院中說閒話頑笑,春花問他道:“嫂子自從二爺去了,我們每當偶然興發,急得要死,想尋個趣人兒,又不出去。你常在外邊走動,你這東西肯撇著他麼?想是差不多被人磨出繭來了。”長舌婦道:“放你的屁,漢子是容易偷得的?倘偷著個像樣的,不枉捨身一場。若偷個不濟的,推又推不去,弄得又沒味,可是人說的,十個姐兒九個肯,只怕男人嘴不穩。這些沒良心的漢子,他偷了女人,以為得意,那裡還顧人羞恥?四處倡揚,實在受用不曾得,只添了一個醜名兒。”秋月道:“單是養漢人的會撇清,那日我見你同二爺弄著,叫到青天雲裡去。那個浪樣子,連我看著都肉麻得了不得,寒磣死了。你是忍得住不偷漢子的?我是說實話,只是夫人不許我們出去,若是容我,我偷個樣兒給你看著,管他大小,強如沒有,不要說怕倡揚得人知道,那怕他九門上掛了榜,還不在我心上呢。”長舌婦笑道:“沒臉的騷奴,就這樣騷發,實不瞞你,我有一個牛親哥同我做伴兒,不然如何過得?”秋月道:“這姓牛的是個甚麼人?我們這樣大門第,他怎麼進得來?”長舌婦笑道:“牛親哥在我腰裡帶著,那裡是甚麼人?”春花道:“大約是你說謊,我就不信。果然是甚麼東西,給我們看看才是真。”常氏笑著向腰間取出來,吹脹了,捏在手中,道:“你們看這牛親哥可好?”春花見了,劈手就搶。長舌婦忙一下捏扁了,裝入鈔袋內。秋月道:“你這樣沒廉恥的,你也受用夠了,就讓我們用用何妨,那裡就弄壞了你的?”長舌婦道:“甚麼話,他就是我漢子一樣,難道我的漢子也肯讓你們麼?”秋月一下按倒,春花就去搜,長舌婦又不放手,故此笑滾在一處。
裘氏見他們這樣頑法,不知是做甚麼,就走到跟前。他三人見夫人來了,才放了手,站起來。裘氏問道:“你們三個在這裡做甚麼,滾在一處?”春花指著長舌婦道:“他腰裡帶著個牛親哥,我們要看,他不肯,故此在這裡奪他的。”裘氏不懂,問長舌婦道:“牛親哥是個甚麼東西?”長舌婦笑道:“夫人不要聽他嚼蛆,那裡有甚麼牛親哥?”秋月道:“你在夫人跟前還敢說謊,他先拿出來,我們都看過了,這會兒又說沒有。”裘氏笑著道:“你兩個搜出他的來看。”春花就一把抱住,秋月就向腰間去搜。長舌婦因夫人吩咐,不敢強,被他在鈔袋內搜了出來,遞與裘氏。裘氏見是尿脬縫的個扁東西,不認得是甚麼。說道:“這是做甚麼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