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3 / 4)

在金知縣家館中唸書,他的兒子同小的著實契厚,他憐小的冤苦,贈了幾兩路費,才到了這裡,投在阮老爺門下,蒙思護庇,直至今日。”按院微笑道:“你也讀過書,怪道你話語中也還明白。”又問:“你會做何事業?”答道:“小的因無資本,自幼學得些吹唱,在大人們門下做幫閒。”按院笑道:“這是你蘇州人的長技。”又道:“他還有何過惡,把你知道的說上來。”稟道:“小的離家年幼,不知其,不敢妄對,大約合縣之內,無不欲食其肉,就是招告,人俱他的積威,寧負屈也不敢伸理;要是先拿役放告,若無多人伸冤,小的領誑言之罪,願死臺下。”按院又問道:“難道地方上就沒一個好官,容他如此放肆麼?”稟道:“小的每遇鄉人間故鄉之事,聽得說當日有兩位刑廳老爺,訪問得他的罪惡,也要拿他,但他是皇親的瓜葛,但是來的欽差太監,那皇親諄託護庇,他上下大小各衙門書吏又俱情熟,事求舉行就有人報知,太監在撫按上邊就挽回過了,有此手段,故橫行無忌。”按院怒道:“俟本院再訪,只你姐弟二人的事,要果情實,這奴才就該一死了,何況於他,把你名字開來。”

贏陽叩了個頭,起來寫了跪呈上。按院接著,上寫贏陽崑山縣民,表姐閔氏,遂遞與他家人,道:“等到蘇州稟我。”家人答應接過,又向贏陽道:“本院方才駁問你者,你若有虛情就答應不來了,屢問屢答如流,其冤苦或者似實,你幾時回去?”贏陽跪稟道:“小的兩三日內就行。”按院道:“你到家不可露出風聲,打聽本院按臨蘇州,你到衙門裡來投狀就是了。”贏陽叩頭道:“小的謹遵。”按院吩咐道:“起去罷。”贏陽道:“叩謝老爺大恩。”叩了四個頭起來,按院也就告辭,阮大鉞款留不住,衣冠送出,上轎而去。

回到廳上,贏陽叩謝了回家。阮大鉞將酒席差人送了一桌與陰氏作別,贏陽把前話向陰氏說了,夫妻好生歡喜,要起身,這一日來辭女兒女婿,鄔合不在家,對女兒說了要回蘇州的話,贏氏吃了一驚,流淚道:“我嫁了不上一個月,爹孃為什麼好端端起這意思,撇了我去?”她老子不好說得,只嘆了一口氣道:“都是你替孃老子添的光彩,你攆了我們去,倒說我們撇你?”贏氏不解其意,問母親這話緣故,陰氏遂將龍家小子在街坊上怎樣放屁辣騷說你的話,可磣死了,令人聽不上耳,將醜名哄揚得鄰舍全知,如何還住得。所以要回去的話,說了一遍,贏氏面赤低頭無言可答,只痛哭了一場。贏陽留了五十兩銀子與她兩口子,也哭了一會去了。

贏氏坐在房中心悲慘了一回,又想起龍家小子,切齒恨道:“我一朵鮮花被你採去,和你相好了三四年懷了肚子,為你出乖露醜,你倒如此花敗我,就不顧我一點臉面,又把我父子都弄得分散了,無情無義,我有日相遇,把他的肉咬下了一塊來吃了,才出得我的恨。”且說鄔合歸來,贏氏拿銀子給他看,說父母要搬回故鄉。鄔合趕了去送,方知已去久了。回來問贏氏丈人搬去之故,她如何好說自己偷漢出醜的話,只說父母想念家鄉,因此回去了。

再說這贏氏自到鄔家,雖無房欲遂心,卻衣食件件如意,那鄔合又十分疼愛她,有好東西,鑽頭覓弄來奉承,要是出去幫閒,必定將家中肉菜果品各樣買些。知道贏氏能飲一杯好酒,也成大罐抬放在家裡才去,贏氏倒也安心樂意,不想久而久之,她飽暖又思起人肉來了。因鄔合在外的日子多,他家中從沒有個親友往來,只有個送水的王老兒,綽號王酒鬼,有七十歲了,在巷盡頭住,只他每日早間送擔水頭到她家裡,除外別無一人。她是常到門口站半日不見一個人過,如此多次。

一日,王老兒送水來,贏氏問他道:“我們這條巷通那裡的,怎不見有人走。”王酒鬼道:“這是條死巷,哪裡有人走,街坊又不多幾家,都是外邊做生意的,每日早去晚歸,如何得有人來往。”這贏氏聽了,心中一把火被冷水一澆,先還妄想,或者遇巧相與個把趣人兒解饞,誰知連看的人都沒有。這個老兒又是過了時用不得的了。只得死心塌地,夜間同鄔合也臉兒廝貼,口兒相親,摟抱著親親熱熱的睡著。只是下邊少安上了那一點兒,也竟是一對恩愛夫妻,日間但是鄔合不在家,她便插了門坐在屋裡,困了睡一覺,悶來飲幾杯。即如長齋吃久了也就不大想葷腥吃,那鄔合十回九次來家,見贏氏閉戶而坐,心中暗喜,以為這樣貞靜女子可以牌坊都建得起的,哪裡還疑心她。是以更加恩愛。就知道女子如窮漢,手中無錢食肉,苦捱淡薄而已。

光陰燃指,不覺就是二年有餘。他家這條巷口,有一個土地廟,向日原有個老和尚看守香火,因這巷內人家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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