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造成了一種局面——除開極少數心性仁慈的貴族領主。無論在法恩坦帝國還是紫羅琳王國,這個時代的貴族們大多隻將他們面具般虛偽的笑容朝向其他貴族,轉而用冷漠且自以為是的嘴臉。總是保持高高在上的姿態俯視生活在他們封地上的領民,並且時不時還要對其加以嚴苛而殘酷的欺壓和盤剝——要知道,包括平民在內,思想理念被時代所侷限的所有人,即便有人認為這難以接受,但也都不得不在心裡預設這是理所當然的。
若是把參考地點換到阻隔在聖弗倫海沿岸和遠東之地之間的西施蘭王朝,那麼這種現象還會更加令人心悸地變本加厲,因為比階層壓迫更加無情的生存環境鑄就了沙漠民族無可奈何的野蠻文化,由此走在沙子上的綠衫民族認為奴隸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合法的僕人,鐐銬和面板上的烙痕才能最大程度地彰顯出僕從對主人所應該抱有的敬畏和忠誠。
於是,當阿羅約和雷蒙帶著緹娜進入這座名叫布尼格斯的城市後,走在隊伍最前面的盜賊青年便注意到了一路上映入他眼簾裡的各種現象。
那些真正貧窮且出身低賤的賤民們,例如常年在城外勞作的農民和這一時段從東邊遷徙過來的少部分難民,只能在城市外搭建起簡陋的棚子勉強度日。這類人不僅總要面對飢寒交迫的窘境,並且也總是缺乏基本的安全保障,夜間的野獸可以輕鬆闖進他們的家將他們視作鮮美的獵物,盜匪想要洗劫他們充滿一股牲畜糞臭的棚屋也不過只是猶如探囊取物般容易的事——如果他們身邊還有什麼東西值得一搶的話。
穿過外城牆的城門,往城市的裡面進來一點,布尼格斯街道的兩旁開始出現比棚子看上去稍微結實一些的茅草屋,然而那些看上去好歹能夠勉強算作“家”的房子也不過就是匠人們的住所。
真正能夠入得進眼的建築,除了街道旁邊少數幾家像樣的酒館以外,便只剩下位於布尼格斯內城牆裡面的一座龐然大物——據說那是這座城市的主人,安道冷伯爵維爾納德老爵士的外甥,辛格勒男爵的城堡。
男爵的城堡和平民們的繃子和茅草屋一對比,空氣中似乎便瀰漫起了一股充滿諷刺意味的反差感。
“阿羅約,我們接下里去哪?”脾氣一貫比較暴躁的雷蒙看著這一切,頓時有意剋制了一下心底莫名而生的火氣,然後看著盜賊青年站在他和半妖精小女孩眼前的背影出聲詢問道。(未完待續。)
第71章 布尼格斯的街頭(中)
“當然要先去酒館咯”阿羅約轉過身,面向雷蒙,和一路以來一直和後者牽著手的半妖精小女孩,“我們先把晚飯解決了,然後找一家旅店,至少在那裡度過今天晚上,你覺得怎麼樣?”
“嗯,那就按你說的做吧。”雷蒙看著阿羅約,點一下頭。
然後,他往自己身側低下目光,俯視此時也正仰起頭與他對視的緹娜,正巧看到這個有著一頭漂亮銀髮的女孩子呆呆地望了他兩秒,隨後傻傻一笑。
詩人們常說,生命女神莉芙在諸神創世之初落下了一顆眼淚,那滴晶瑩的淚珠宛如澄澈的寶石般落到凡世的大地上化作了妖精之湖,因此妖精之湖又稱作淚之湖,從那裡誕生的生靈就宛如女神的眼淚般純潔無暇,即便最醜惡的事物也無法玷汙她們的美。
緹娜並不是純血的妖精,但她血統裡一半的妖精血脈已經足以讓她天真的笑顏可愛得讓人心醉。
雷蒙看著這個美麗的小女孩衝他綻開傻傻的笑靨,一時間感覺自己心裡莫名生起的火氣不知怎麼的就降了下來,反倒是自己的臉頰有些燙了起來。
於是他馬上有點不好意思地往旁邊瞥過腦袋,裝作在看風景。
自從與費恩一行人兵分兩路後,阿羅約在他們這一路的隊伍中充當起了臨時的領導者,因此緹娜與他單獨相處的時間就變得多了起來。
這導致,名叫緹娜的半妖精小女孩好像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於是便在路途上總是粘著他。
就好像未來的劍聖不知什麼時候成了她最親近的人。
雷蒙和阿羅約都敢肯定,緹娜喊“雷蒙哥哥”的次數絕對比“阿羅約哥哥”多了去了。
就比如現在——
“雷蒙哥哥。”小女孩眨了眨她清澈的雪藍色雙瞳,一手拉著雷蒙的腕,一手抬起來指向街道邊的一個方向。輕聲說道,“你看那兒。”
順著小女孩纖細的手指,雷蒙和阿羅約往同一個方向側過頭望去,他們兩個隨後看見那裡有幾個和他倆年齡相仿的少年少女正俯著腰站在一個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