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驚異地看了看李延年逃去的身影。
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沒有去追趕李延年,因為李延年是太監,可以在宮中自由走動的。他更擔心的是宮中,因為他知道,張騫來到皇后宮中,已有多時。
霍光急急忙忙地趕進宮中。
衛子夫已經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張騫再度跪在一旁。
霍光跪下施禮:“奉車都尉霍光,拜見皇后娘娘。”
衛子夫漸漸地平靜下來。“霍光,有事麼?”
霍光應道:“是。霍光有事與大行令商議。”
衛子夫轉向張騫說:“大行令,我這裡的事,以後全由霍光來操辦。你就管管其它宮中的事吧。”
張騫竦然而起,匍地再跪一下,應道:“臣謝皇后懿旨。”
鍾粹宮外,霍光用狐疑的眼光看著張騫,看著這位一直令他敬仰的男子。可此時霍光的眼中,多少帶有一些責備。
張騫從霍光的眼中明白了一切。霍光與衛青、霍去病是最近的,霍光知道自己和皇后早年的那段戀情。想到這兒,張騫有些不知所措地問:“霍都尉,剛才就你一個人麼?”
霍光卻說:“張大人,我什麼都沒看到,但李延年在我到來時,慌里慌張地逃走了。”
張騫大驚:“李延年?李夫人已死,誰還在留用他?
霍光毫不遲疑地說:“張湯。”
“張湯?”
霍光平靜地說:“張大人,張湯是那種無孔不入的東西!如今他知道皇上不再寵信他了,他便利用李延年這種小人為他尋找機會,想達到讓皇上重新信任他的目的。張大人,今天的事情於你一己之情是小,可如果陷皇后於不義,就會牽連衛大將軍和萬人注目的太子啊!”
張騫悔恨地打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咳!我張騫太……”
(六)
金馬門內,掌燈時分。
燭光之下,東方朔正與珠兒在一塊兒擲骰子。珠兒已經贏了一回,東方朔也扳回來一次,現在珠兒又將兩個骰子一塊擲。
一個骰子停了下來,上面定在四上,珠兒的臉上有些失望;另一個骰子轉了半天,珠兒便把希望寄託在它的上面,大叫:“六、六、六!”
骰子停了,果然上面是六個黑點。珠兒高興地跳了起來。
東方朔拿過那兩個骰子,用指頭一擰,骰子轉得飛快,顯然比珠兒的手法要高明一些。珠兒有點不服氣,大叫:“停、停、停在一上!”
沒想到第一個停下的骰子上面,出現的同樣是六個點。
東方朔得意地看了珠兒一眼,珠兒露出失望的神色。不過她寄希望於另一個,於是又大叫起來:“一、二、一!”
那個骰子轉來轉去,一會兒是六,一會兒是一,最後歪歪倒倒,居然將那三個斜著的星星,擺在了最上邊。珠兒高興地跳了起來,她拿過一顆青青的梅子,塞到東方朔的口中。東方朔伸出手來一抹嘴巴,便把青梅抹到了手中。
珠兒早有準備,一把捉住東方朔的手:“不行,爹!你輸了,就得吃青梅!”
東方朔求饒說:“好女兒,饒了爹吧,再吃,爹的牙都軟啦!”
珠兒將他的手掰開,還是將青梅塞進東方朔嘴裡:“就這一顆就不玩啦,省得你老輸!”
東方朔叫了起來:“什麼?我老輸?我是怕你被青梅酸得哭鼻子,讓著你的!”
珠兒不服氣:“哼!我才不會輸呢!今兒個我還贏了皇上幾回呢!”
東方朔吃驚地說:“什麼?你把這小骰子帶到皇上那兒去啦?”
“是啊!自從皇上那天在這兒和我玩,沒能贏我之後,他就上癮了!他今天專門讓我帶上了這個,與他玩的。”
“皇上他喜歡玩這個?”
“可不是嘛!爹,皇上他和我趴在地上玩,被我贏了兩回,我還把他當馬騎哪,騎了兩次!”
東方朔氣得鼻子冒煙:“好你個大膽的珠兒,你怎麼敢和皇上玩小孩子過家家?”
這邊父女兩個正在爭論,沒想到那邊武帝帶著樂成侯丁義走了進來。
武帝的腳剛一進門,便問道:“是誰背地裡說朕的壞話啊?”
珠兒的大眼睛閃動了幾下,高興地說:“皇上?皇上來了!皇上,是我,是珠兒在說皇上的——好——話!”
“什麼?說朕和你一塊兒玩小孩子過家家,還是好話?”
珠兒調皮地問道:“皇上!珠兒想問您,您今年多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