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汗阿瑪後顧之憂。”
“說得好,就是這個道理。”皇帝嘴上是肯定胤禩的回答,實則內心是明確對胤礽的期望。
當晚,皇帝一夜無夢,需要祖母入夢給自己提示的願望落了空,但是皇帝的情緒未見任何低落。啟程回京的路上,皇帝幾次回望隨行的皇子們。突然,一道光亮穿過皇帝大腦,不只是胤礽長大了,其他的皇子們同樣也在長大。只要自己身強力壯,還會有越來越多的皇子出世、長大。當皇子們簇擁在自己周圍,他們就是維護自己最堅實的力量。
那一刻,皇帝放心了。
回到皇宮,訊息傳來。撫遠大將軍費揚古與振武將軍孫思克、揚威將軍舒恕率領的三秦滿漢軍匯合于歸化城,組成西路大軍,向皇帝請示出征時間。消滅噶爾丹成為皇帝眼前的頭等大事,皇帝不再顧慮過多,毅然提前出征時間,下令二月十八日西路大軍出征,而自己率領的中路大軍於二月三十日自京師啟程。
中路軍分頭隊、二隊、兩脅之兵,頭隊與兩脅之兵由驍勇善戰的火器營大臣、各旗都統、副都統及護軍統領領軍。二隊由皇子、王、貝勒等宗室領軍,其中,三皇子胤祉領鑲紅旗大營,四皇子胤禛領正紅旗大營,五皇子胤祺領正黃旗大營,而七皇子胤祐領鑲黃旗大營。
轉眼到達預定日期,皇帝把京城交付胤礽,自己則親率中路大軍,浩浩蕩蕩出京,氣勢磅礴直奔塞外。
奉旨監國,早在胤礽的意料之中。只不過,胤礽卻不曉得父皇是經歷瞭如何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才作出這樣大大方方的決定。
若是從前,無論皇帝身居何處,所有奏章必須送達皇帝手中。此番胤礽監國,皇帝提前下諭大學士等,各部院、衙門本章毋須再送達皇帝處,所有奏章全由胤礽批閱,如遇上重大緊要事,諸大臣會同議定,再啟奏胤礽。就連前方作戰的西路大軍,大將軍費揚古每次呈遞的摺子也要一式兩份,分別送至皇帝與胤礽手中。
皇帝之所以走得放心,那是因為絕對軍權都在皇帝手中,精兵強將也都在親征大營中。至於明珠與索額圖兩位老對頭,皇帝也都帶走,放到眼皮底下盯著。追隨索額圖的大臣要麼隨軍從徵,要麼調離胤礽接觸的範圍。
另外,皇帝指定大學士阿蘭泰、尚書馬齊、佛倫偕各部院大臣分為三班,值宿禁城,一則為胤礽出謀劃策,一則監視胤礽的一舉一動。要知道,阿蘭泰與馬齊皆忠於皇帝,而佛倫卻是暗附明珠。
不只如此,裕親王福全、恭親王常寧、簡親王雅布奉旨暫留京中待命。除去常寧,福全與雅布都是向著皇帝的。於是乎,三位親王也是每日往毓慶宮參謀國事,贊襄胤礽理政。
對於父皇的人事安排,胤礽心知肚明自己的處境。面上從容自若,從未冒出一句怨言。經手的每一份奏摺,也都認認真真批閱。遇到不懂的問題時,也是謙虛地詢問值守的大臣,以求更多瞭解情況,做出正確的判斷。
聽說運往中路大軍的米糧車載過重,胤礽便請教曾經出征塞外的伯父福全。得知沙漠中運輸,恐馬力難勝,胤礽遂下令督運糧草的都察院左都御史于成龍,增造五百輛米車,均分裝載,保障米糧按時送達大營。
需為雲南、四川、廣東、廣西、福建鄉試指定正、副考官時,胤礽仔細篩選翰林院、禮部、戶部等官員,列出候選名單後,又聽取阿蘭泰、馬齊的評價,最終決定出考官人選。
考官們臨行前,胤礽還專門在毓慶宮召見他們。先是嚴厲宣告對於科場舞弊的嚴懲不怠,再逐一列舉那些曾經參與舞弊考官的下場,要麼身首異處,要麼降罪流放。把新任考官們驚嚇一番後,胤礽又每人送上一把精緻的摺扇。
扇面一面繪墨竹,挺勁孤直,氣韻生動,一面是胤礽親題出自《詩經》以竹喻人的詩歌《淇奧》: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詩題後鈐“太子青宮”朱文方印。
自古文人墨客就把竹子比作正直、虛懷、質樸、堅韌的象徵,胤礽此舉無疑含蓄地告誡各位考官對待科考務必公正廉明,為朝廷選拔真正可用的飽學之士。
考官們走出毓慶宮時,心情比往常從乾清宮出來還要複雜。太子的作派讓人忽而一身冷汗,忽而一頭熱汗。雖冰火夾擊,考官們一時吃不消,但諸位還是一致對太子心存感激,能被選為考官往地方監考,絕對是一份優差。
另外,恰時福建陸路提督靖逆侯張雲翼來京覲見,請求軍前效力。說起張雲翼,就是皇帝在京也是要客氣相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