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月,進展如何,無關人員也不得而知。誰知,就在一月前,突然傳來佟國維墜馬受傷,皇帝又是命太醫診治,又是允假讓佟國維好生休息。正想著不知父皇要派誰與明珠搭檔,明珠又因飲食不當,染上痢病,上交所有案錄後,明珠也養病去了。
海青與索額圖領命走馬上任,接過卷宗,秘而不宣的進展也經索額圖之手漏到了胤礽眼前。
“反清復明”,如此大逆不道的口號竟然就這樣堂而皇之的成了偷竊傳國玉璽的目的,整日裡卑躬屈膝伺候主子的太監們竟然成了反清鬥士,還能幾十人聯合起來把玉璽偷出送到宮外。還振振有詞強調,玉璽已被帶走南下,欲交到擁戴前明朱姓子孫的義士手中。
索額圖不信,胤礽也不信,至於父皇信不信,胤礽不得而知。然而“反清復明”這四個字一旦出現,甭管所謂的造反是不是事實,它就已然觸犯了帝王的底線,這是連玩笑都開不得的禁忌,不見血它就封不住口。
胤礽攤開一張張供述,內容大同小異,唯有太監本人的畫押有差別。一度閃過一念,會不會有人故意打著“反清復明”的口號混淆視聽,掩蓋真相。
那麼,真相是什麼?
如今這些太監都被處死,只留那些供述,根本就無法推翻重查。為今之計,就只能根據供述中的指向,南下搜查,追回傳國玉璽,以免落入那些別有企圖的為非作歹之徒。
故而,幾天前,海青與索額圖就分別從兩黃旗點出屬其統領的御前侍衛南下了。
胤礽右手攥緊拳頭,不斷敲擊左手掌心,冥思苦想。似乎,大概是哪張供述上提及,還有一名太監被證實清白,已經回來重新當差,怎麼一轉眼看不到了。胤礽再次在桌案上翻來覆去尋找,卻怎麼也沒找到。
程圓來到屋外提醒太子,該是到了休息的時間。翌日一早,太子就該隨皇帝出京巡視河工,這一去,至少也是半個月都不止。
原是正月,皇帝撥款下發通州、直隸、山東,修築六處險堤,如今已過汛期,皇帝欲親自檢視,地方可有認真修築順利度汛。此行皇帝點名太子、皇長子與三皇子同行。
程圓門前再三提醒,胤礽卻因注意力完全投入桌案不曾理會。不得已,程圓入屋,這才驚動胤礽抬起頭。
胤礽的思緒正停在要緊上,很不樂意程圓的打擾。不滿地掃過一眼程圓,胤礽卻又靈光乍現。
“程圓,把門關上,到跟前回話。”
程圓不解,但還是照做。關緊門後,站到了胤礽的桌案前。胤礽侃然正色面對程圓,“我知道父皇若是想了解我在毓慶宮的一舉一動,你都要知無不言。那是你的職責所在,我也問心無愧,這麼看來,我們主僕間的關係也還不衝突。”
程圓弓腰聽著,不知太子意欲何為。
“我現在有話問你,但我不希望父皇知道,你說該怎麼辦?”
程圓的眼皮無來由地跳了跳,“殿下問一些皇上不想知道的問題就是。”
胤礽的眸底漾著洶湧,“不好說,該不該回稟還得看你。我就想知道,這些整日裡穿行在皇宮各院忙碌的太監們,如何還有心思聚在一起煽動‘反清復明’?意義何在?”
程圓當即就癱跪在地上,服帖地面,“太子請慎言,奴才擔當不起。大清江山穩定,百姓臣服,宮外的那些亂匪不過就是小打小鬧。至於宮裡的奴才們,頂多為一己利害爭一爭,可要說為那覆滅幾十年的餘孽當出頭鳥,那真是純屬吃多了撐的活得不耐煩了。”
程圓瑟瑟發抖,“您要查奴才們賭個錢、摸點主子的私物,那倒是有的查,可您卻撂下這麼一頂凌遲處死的帽子給奴才們罩上,您確實冤枉大家了。說句實在話,奴才在宮裡這麼多年,從來就沒有聽過大傢俬下談論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題。求太子明鑑!”
胤礽走到程圓身旁,命他起來,“我也就隨口一問,看你這反應,也不會告訴父皇。”
程圓抖抖索索站起,胤礽猛地發現程圓跪著的地方正好有一張紙。胤礽拾起,變得皺巴巴的,不免嫌棄了一眼程圓。看把你嚇得,跪在我這麼重要的證據上,竟然都沒發現。
“去吧,招呼人準備著,我一會兒過去洗簌。”遣走程圓,胤礽仔細看起手中的記錄。
是一位名叫喬守木的太監,供職於乾清宮燈燭處,因交泰殿封印儀式與開印儀式前,與同所供職的餘成負責往交泰殿掌燈。被帶進-監-禁-所時才遭受過杖責,經核查,因為太子出面,杖責中途停止。監-禁-期間,單獨關押,只有幾次問話,不曾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