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索額圖見過禮後,並未停留,行去與遠處的將士們打成了一片。
目光隨慶徽一路而去,索額圖心裡已經冷哼了無數遍。
被留了牌子的秀女出宮後,大家都瞪大雙眼等著看一個個花落誰家,豈料皇帝就像是忘了這事一般,再不言及。就連太后也是老樣子,任憑后妃們挖空心思打聽,老人家也是裝聾作啞,彷彿與自己毫無關係。
不提皇子們的終身大事,皇帝轉身忙起了官員調動,並且都是和石華善有關的。石華善的四弟石琳已是兩廣總督,其子石文英晉升一等侍衛,石華善長兄之子石文晟新任雲南巡撫,石華善的庶子石文焯升兩淮鹽運使。而長孫慶徽也在火器營總翼長保留空缺的情形下,先任職火器營鳥槍營營總,弟弟慶德剛出仕就是三等侍衛。
胤礽最近比較煩,天氣熱是一方面,心裡的一把火燒得全身不自在,就是躺在冰上也難以消火。看著索額圖瞪向慶徽的背影,胤礽也盯上了慶徽,不過,胤礽氣的卻是慶徽的小妹,嫤瑜。
那次猜謎,每個姑娘進屋都能看到一副山水畫,只要選中畫作,離開宮時,太后都會當作獎賞讓大家帶走留個紀念。其她四位姑娘帶走的畫都是宮裡收藏的名家之作,算是相當風光的賞賜了。唯獨嫤瑜看到的那幅是胤礽的親筆之作,誰知嫤瑜沒拿,卻是交給太后一張白紙,倒叫太后愣住,一時沒個主意。就這樣,嫤瑜兩手空空離開了宮。
事後,那張白紙落到了胤礽手中,而胤礽的畫作交到了皇帝手中。皇帝自是也知道了猜謎的結果,只是不動聲色。而那張白紙卻變成一把火,把胤礽燒得焦躁難平。起初,胤礽差點就衝動地跑到石文炳府上把嫤瑜提溜出來,定要問個明白。好不容易尋個主意想讓皇祖母召見和順公主及外孫女,公主倒是來了,嫤瑜卻沒來,說是尚氏帶著女兒去福建探望石文炳了。
“殿下,祖父,我瞧著慶徽也沒長刺,怎麼你倆眼珠子都被戳得就快掉下來了。”耀格實在是看不下去,出聲截斷了胤礽與索額圖的眼刀子。
胤礽收回目光,開啟溼漉漉的汗巾直接蒙在了臉上,後仰靠向椅背上端。索額圖也拉回心神,開始打量起胤礽那繃緊練習衫的肌肉。最近胤礽瘋了般地與將士們一同操練、射擊,把自己弄得像個五大三粗的武將似的,白淨的臉都曬成了蜜色,直叫索額圖無法直視。
這哪裡還是人家心目中溫潤如玉、文質彬彬的太子殿下嘛!
“我的殿下呀,您得注意自己的身份,犯不上這般親力親為。皇上、皇太后都在暢春園避暑,無逸齋裡多涼快呀,您可倒好,跑出來暴曬折騰自己。我知道你精力旺盛,讀書練字用不完,那你可以用在女人身上,先生個皇長孫嘛!”
也難怪索額圖著急,皇長子今兒又興沖沖跑來暢春園報喜了,福晉又生下一位皇孫女。五年間,就努力出四個女兒,胤禔這得是多高的效率啊!每次一聽大福晉有孕,索額圖就要時時留意,憂慮重重,待福晉生產完,心裡的大石頭才落地。一次次大起大落,索額圖真覺著自己再承受不起了。
不提女人還好,一提胤礽就冒火,揭開臉上的汗巾,胤礽回道:“沒有太子妃,我要如何生皇長孫?”
想著最近內務府又往毓慶宮分了幾個姿色不錯的宮女,胤礽就知道叔姥爺又在忙活了。看來這次該把話說透,把自己的立場明朗化才是。
“叔姥爺,你就沒看出大哥他為何光知道折騰自己的福晉?惠妃也往他府上調撥了幾個女人,你看他碰那些女人嗎?大嫂看著也不像驕橫專寵的人,五年生四個孩子,那得多傷身子,不要命了嗎?我皇后額涅不就因為生我去世了嗎?”
胤礽一臉嚴肅,額頭上熱汗迅速凝結,很快大顆的汗珠就滾落下來,“我為什麼被立為皇太子,不就因為我是嫡子嗎?大哥雖為皇長子,可卻因為是庶出,屢屢不甘心。可無論他如何掙扎,他始終就是矮我一截,因為這輩子他都改不了出生。而今,到了下一輩,他一心一意放在福晉身上,只要福晉的孩子,為什麼?不就是要爭嫡出皇長孫的身份嗎?”
索額圖被說得老臉無光,心情頹喪,胤礽把手裡的汗巾往水缸裡一扔,及時地又給索額圖送來兩顆甜心棗,“叔姥爺,你要有心,就別計較太子妃出自哪一旗,只管催促汗阿瑪隨他心意趕快把太子妃定下。娶進太子妃,我肯定給你生個嫡出皇長孫。”
索額圖嚥了咽喉間似有似無的甜味,“殿下這麼有把握?說生就生?萬一,大阿哥的福晉明年又懷上怎麼辦?”
耀格沒忍住,一旁偷笑,索額圖斜睖他一眼,胤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