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對於天使來說幾乎沒有什麼意義。只要不遭遇意外,他們不會死亡,容貌也很少發生變化。這導致了有一些天使甚至無法準確的區分年與月的長短概念。
加百列是活得最久的天使之一。若是翻看他那悠久的生命,或許能夠體驗天國從□□之初所發生的一切。雖然幾次都差點經歷了生命的終結,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他暫時還看不到時間的盡頭。
幾十年於天使不過轉瞬即逝。然而,這幾十年來,加百列無時不刻的感受到了歲月的漫長。尤其是在他不用將大量的時間花在處理公務上之後,這位神使幾乎處於無所事事的狀態。
大多數時候,他都將自己關在書塔中。拉斐爾經常邀請他參加茶會和唱詩班的活動,只是加百列很少應邀。
“他本來就不是一個享樂主義者,現在身上更是散發著一股禁慾的味道,”拉斐爾對著烏利爾埋怨著,“真難聞。”
拉斐爾可以這樣抱怨加百列,烏利爾卻不能這樣議論自己曾經的長官。他聳了聳肩,無可無不可的反問道,“這難道不正是你大顯身手的機會嘛?你可以帶加百列大人散散心。”
“你以為我不想麼?”拉斐爾哼哼唧唧的道,“你知道嗎,要不是有事,他連總督府都不願意出。”
烏利爾拍了拍拉斐爾的肩膀,善意的提出建議,“大人不是很關心人類麼?或許你可以邀請他去地面上玩一玩。”
一說這個,拉斐爾就又憂鬱了。艾爾是重視人類,可他真正關心的人類,從來就只有一個。從他的角度來說,他是萬分不希望艾爾下到地面上去的。因為這意味著,莉莉絲將有更大的機會接近艾爾。
想到這裡,拉斐爾的眼角就突然直跳,不安在他心中迅速的擴散了起來。他的第六感向來準確得可怕,而這種感覺最近的一次已是幾十年前的天使大戰。
烏利爾感受到了朋友的異常,剛想開口詢問,一隻風精靈突然從拉斐爾的身旁憑空冒出。它焦急的用精靈語和風天使交流,而對方的臉色則越來越難看。
“愚蠢的人類。”拉斐爾面色不善,過了好一會兒才對著一直望著自己的烏利爾道,“該隱謀殺了自己的弟弟。”
該隱是亞當與夏娃的長子,他的言行代表著天使對人類所執行政策的成功與否。天國要對該隱進行審判,米迦勒當仁不讓的成為了審判官,而加百列作為神使,需負擔起代替父神行走人間的職責在旁監督<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審判的場所在天使駐地面的總部進行。在這個年代,天國雖然實行了封鎖的政策,天使下界卻還是十分方便的。米迦勒公正嚴謹,對於該隱的審判絲毫不含糊,作為親眷,亞當夏娃還有阿萬盡數到場。
加百列不是第一次見該隱,說起來,這孩子的洗禮還是由他完成的。他以神使的身份坐在正座,周身威嚴難測,更兼神情淡漠,目光悠遠,讓座下幾個人類惶惶不安。
亞當和夏娃還未從喪子之痛中走出,便要面臨長子被審判的命運。他們根本無法想象該隱會殺害自己的弟弟,十分認定這其中必然出了什麼誤會。阿萬隻遠遠的見過一回天使,這一次也是惶恐不安。她還未被告知任何的訊息,只心中大覺不好——亞伯哥哥去了哪裡?
“該隱,你的兄弟亞伯在哪裡?”她的疑惑馬上被米迦勒問出了口,這位天神右翼雖坐於加百列右側,卻執掌著全域性。
該隱面上有顯而易見的驚慌。他原本是忠誠的信徒,天使於他來說又有常年的積威,少年根本無法鎮靜,卻還是嘴硬的道,“我不知道,他都長大了,我哪能時時照看著他。”
“你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米迦勒神情肅穆,語調嚴厲,“那為何你兄弟的血會透過土地向父神哀告?”
夏娃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長子,幾欲崩潰。亞當抱住她亦是無法相信,“尊貴的天使大人,這其中必定有許多誤會,該隱絕不會這樣對待自己的兄弟。”
阿萬終於有些明白了此時的狀況,她似乎忘卻了惶恐,焦急的問道,“大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的另一位哥哥呢?”
加百列的眸子微微動了一下,平靜的目光便落在了少女的身上。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他的目光變得柔和了一些。
“亞伯的血肉已經融入土壤,你以後無法再見到他了。”
這就是所謂的死亡。
人類有著並不短暫的生命,而阿萬根本還沒有經歷過死亡。她顫抖著,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