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梟見她一副有所顧忌的模樣,也就不再追問了,道:“我陪你們回去吧。”少女十分高興,“太好了!奴婢真擔心在路上又遇見潑皮呢!”
一行人便朝党項街走去。所謂党項街,是汴梁城中靠近皇宮的一條街道,由於投誠歸順的党項皇族及貴族都被安置在這裡,因此被當地百姓稱為党項街。
一行人從主大街轉進党項街,周圍立刻變得安靜下來,街道上行人寥寥,燈光昏暗,和剛才的世界相比,這裡彷彿是另一個世界一般。
一行人來到街道上最大的一座府邸大門前,那大門的匾額上寫著‘賀蘭侯府’。西夏滅亡之後,党項的幾個重要皇室成員和一些重要貴族成員,都被冊封了爵位,這‘賀蘭侯’便是李清霞的爵位。原來少女扶著的那位小姐便是賀蘭侯李清霞,當年率領整個西夏對抗燕雲的那位西夏女皇帝。
王開上前敲了敲大門,隨即大門吱呀一聲開啟了,一箇中年奴婢出來了。看見了敲門的王開,一愣,隨即看見了在少女攙扶下走上來的李清霞,眼中登時流露出驚喜的神情,趕緊迎了上去,從另一邊扶住李清霞。見李清霞滿身酒氣,醉得不省人事,不禁十分詫異,問道:“主人怎麼喝了這麼多酒?”少女不由的看了一眼陳梟,搖了搖頭。中年奴婢見少女十分忌憚那個男人似的,感到十分奇怪,打量了一眼陳梟,問道:“這位公子是……?”
陳梟笑道:“既然你們的主人安全到家了,我也告辭了。”隨即便轉身而去,王開小跑著奔下臺階跟了上去。
中年奴婢看向少女,皺眉問道:“那個人是誰?是不是在打咱們主人的主意?哼,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少女急忙道:“不要亂說話,你知道他是誰嗎?”中年奴婢道:“我又沒見過他,怎麼知道他是誰呢。”少女急聲道:“他就是燕王啊!”中年奴婢愣住了,隨即面色一白,顫抖著嘴唇道:“他,他,他就是,就是滅亡了我們大夏國的燕王?!”少女點了點頭,皺眉道;“可不就是他!”隨即沒好氣地道:“咱們快把主人扶進去吧,這樣站在門口,實在太不成話了!”
中年奴婢扭頭看了一眼陳梟的背影,不由的嚥了口口水,與少女一道將李清霞扶了進去。
陳梟和王開沿著街道朝外面走去。突然嘩啦一聲響,一蓬熱水從天而降,兩人完全沒有料到會遇到這一遭,登時被淋了個通透。王開大怒,抬頭罵道:“沒長眼睛嗎?”陳梟也有些惱火,抬頭看去。只見木樓之上,一個女子的婀娜身影探了出來,惶恐地道:“對不住!對不住!我沒有注意!”
陳梟聽到聲音有些熟悉,又看見那女子的身影也有些熟悉,突然想起與自己有過一段露水姻緣的一位女子來,李若蘭,當年的西夏貴妃,皇太后,如今的瀚海夫人。想到當日的纏綿,陳梟不由的心頭一蕩。
“請問,請問是燕王殿下嗎?”李若蘭十分驚喜地問道。
陳梟笑道:“可不就是我嗎?你這盆水澆得可真夠準的啊!”
“請燕王稍後,我馬上出來!”隨即木樓中便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片刻之後,木樓旁邊的側門開啟了,李若蘭領著一個貼身婢女來到陳梟面前,看見了陳梟,十分激動的模樣,盈盈拜道:“臣妾拜見燕王!臣妾多有冒犯,還請燕王海涵!”陳梟看著面前這個美麗而冶蕩的女人,不由的食指大動,這李若蘭固然是天姿國色,然而最吸引陳梟的卻是她的身份和那種偷偷摸摸的刺激感覺,這兩樣合在一起讓陳梟興奮得難以自持。
李若蘭紅著嬌顏,一臉希冀地道:“請燕王到臣妾那裡坐一坐,也好換一身衣服。”
陳梟心頭一蕩,下意識地便想要答應。就在這時,旁邊的王開小聲道:“燕王,時候不早了,只怕諸位娘娘擔心。”王開的真實意思其實是擔心主人在這裡留宿不安全,只是這話不好說的,於是就換了一種說法。陳梟一來聽出了王開的意思,二來也想念家中的妻兒,便對李若蘭道:“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下次有時間再來看你。”說完便準備離開了。
李若蘭大為焦急,心裡恨死了多嘴多舌的王開,急忙無比悽楚地道:“臣妾不知什麼時候還能見到燕王呢?”
陳梟心頭一蕩,又覺得有些對不住李若蘭,想了想,道:“這樣吧,你不要住在這裡了。城外有一個松竹苑,你們就搬到那裡去吧。”燕雲入主汴梁之後,前趙宋皇室的所有產業,許多貴族、士紳、富豪的產業,被做為無主財產納入了燕雲公庫,其中相當數量便是各種房產,這松竹苑就是其中之一,之前是一位趙宋皇子在城外接辦的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