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勇眉頭一皺,當即前往府衙。
鄭泰本來已經決定投奔燕雲了,卻沒想到吳麟進軍如此神速,居然距離涪州僅僅三十里了,當即慌得不行,一時之間又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就在這時,門吏來報,範先生來了。鄭泰左右為難,也不知道是該見他呢,還是不該見,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決定還是見一見的好,於是令門吏相請。片刻之後門吏便引領著範勇來到後堂之中,隨即告辭退下。
鄭泰滿臉堆笑地抱拳道:“範先生來了,不知有何貴幹?”
範勇笑道:“難道鄭大人忘了你我昨日的約定了?”
鄭泰面露尷尬之色,乾笑了兩聲,隨即請範勇落座。範勇隨便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鄭泰則在旁邊坐下,兩人之間就隔著一張小茶几。鄭泰朝外面揚聲道:“上茶!”外面應了一聲。
鄭泰笑呵呵地道:“範先生,咱們這個涪州雖然是個小地方,然則山水風光俊雅險奇,別的地方可是不容易看到了!範先生好不容易來一趟,下官好好陪先生遊玩遊玩!”範勇笑了笑。這時,一名嬌美的婢女用木盤託著兩碗茶水進來了,放下茶水,躬身退了下去。鄭泰請道:“範先生請嚐嚐我們涪州的綠茶,雖然不若江南綠茶的清洌,卻自有一股動人的韻味!”
範勇拿起茶碗,喝了一口,點頭道:“不錯不錯,確實十分別致,別有一番韻味啊!”鄭泰呵呵笑了起來。
範勇放下茶碗,看了一眼鄭泰,笑道:“鄭大人正身處萬丈懸崖之巔,一個不留神便會粉身碎骨,卻還能有如此雅興談論山水茶香,實在讓人佩服,佩服!”
鄭泰心頭一凜,連忙問道:“範先生何出此言啊?”
範勇道:“吳麟距離此地僅有三十里路了,鄭大人想必是想反悔與我的約定了。”鄭泰連忙擺手:“不不不,絕對沒有這回事!”隨即皺起眉頭,憂心忡忡地道:“只是,只是……”
範勇笑了笑,道:“我來之事,並沒有保密,此刻吳麟應當早已經聽到了一些傳聞。”鄭泰一驚,“這,這……”範勇繼續道:“鄭大人不妨想想,吳麟進入涪陵後會對大人怎麼做?”鄭泰頓時渾身冰涼如墜冰窟。範勇道:“吳麟身為一方大將,有臨陣處置地方官員的權利,雖然他還無法確定事情的真假,然而當大軍進軍之時,事關重大,自然不容有失,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我只怕吳麟一旦進城,鄭大人的這顆向上人頭就保不住了!”
鄭泰惶恐無已,氣憤地道:“都是你害了我!”範勇笑了笑。
鄭泰眼中突然流露出兇狠之色,陰測測地道:“我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把你獻給吳麟將軍,相信吳麟將軍不會再懷疑我了!”
範勇心中一驚,暗道:‘要是這樣可就糟了,我死不足惜,然則誤了燕王的大事,我可就萬死莫屬了!’心中雖然如此想著,然而面上卻沒有絲毫表露,依舊十分淡定,面帶微笑,“好啊,鄭大人這個辦法不錯!既然鄭大人已經打定主意了,那還等什麼,這就命人將我抓起來吧!”
鄭泰本來已經打定主意了的,然而看見範勇怡然不懼、顯然有恃無恐的模樣,心裡又不由的打起鼓來,尷尬地笑道:“範先生說的哪裡話啊!下官怎麼能做出如此不仗義的事情呢!下官只是說笑呢!”
範勇冷冷一笑,道:“是說笑就好!否則你鄭泰滿門必然死無葬身之地!你可能還不知道,燕王已經消滅了吐蕃軍,並且已經攻佔了成都……”範勇此刻其實還沒有收到燕王方面的情報,他之所以如此說,其實不過是想用這個辦法令鄭泰下定決心徹底倒向己方以便堵住吳麟的十萬大軍,至於以後的事情暫時是顧不上了!
鄭泰驟然聽聞吐蕃大軍覆滅、成都失陷的訊息,大吃一驚,隨即狐疑起來:‘他若受到成都那邊傳來的訊息,我也應該收到了啊,他不會是誆我的吧?’看了範勇一眼,問道:“可是下官怎麼沒有收到訊息呢?”
範勇冷笑道:“朝廷的情報系統怎能與我燕雲軍相提並論!”隨即沒好氣地道:“事實就是如此,鄭大人不信也罷,就即刻殺了我吧!”鄭泰連忙道:“豈敢豈敢!下官無論如何也不敢得罪了範先生啊!”
範勇道:“鄭大人,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快快選擇吧,你想要腳踏兩隻船是不成的!是投誠我們燕雲呢,還是為朝廷賣命,你得好好斟酌了!切莫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鄭泰唯唯諾諾,心裡亂成了一團,他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如果燕雲軍真的消滅了吐蕃大軍並且佔領了成都,自然毫無疑問地要投奔燕雲,然而範勇的話總讓人感覺不盡不實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