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梟處理了一個多時辰的公務之後,段陽跟隨衛士回來了。神情有些沮喪,眼睛紅紅的,看來這次見面的情況並不是太好。
段陽拜道:“多謝燕王開恩!”
陳梟問道:“見到你父兄了?”
段陽點了點頭,卻長嘆了一聲,道:“見到了。”
陳梟安慰道:“你作為親人,沒有任何對不起他們的地方,你已經盡力了,不須要感到愧疚!”段陽點了點頭,神情依舊十分沮喪的模樣。陳梟道:“我已經傳令下去了,所有查沒的段家資產,全都交還給你。……”段陽吃了一驚,急忙道:“不不不,我不能要!我若接受了,只怕,只怕……”
陳梟笑道:“你擔心外人會說閒話?”段陽點了點頭,朝陳梟一拜,道:“燕王的恩典,草民沒齒難忘,然而若接收這些資產,只怕草民就變成了一個為圖謀資產而害死父兄的小人了!還請燕王收回成命!”
陳梟笑問道:“我見你為人灑脫,卻為何這麼在乎別人的言論?”段陽嘆了口氣,道:“人言可畏啊!”
陳梟站了起來,走到段陽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人這一輩子,短短几十年,應當為自己而活,而不是為別人而活!別人說什麼就讓他們說去好了,何必在乎那麼多!成大事者,若是處處受別人言論的掣肘,那還能幹出什麼成就!”段陽心頭一動,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
陳梟道:“我們燕雲賞罰分明,你的父兄之所以不能赦,是因為法不容情!而將段家的資產交還給你,是因為你立下的功勞,這是你為段家掙得的,也可說是你代表段家立下的功勞!公告中會說明賞罰的原因,至於外間還要如何議論,你也沒必要太過在乎!男人在世,只求問心無愧,不必去管那些流言蜚語!不僅現在的議論沒有必要在乎,即便千秋萬載之後的所謂歷史評論,也沒有必要在乎,所謂‘青史留名’又算得了什麼呢!我便是我,我做了我該做的事情,至於那些個酒囊飯袋要如何評論咱們,就讓他們評論去好了,不必在乎!”
段陽激動地拜道:“多謝燕王開導,草民受教了!”
陳梟微笑著問道:“現在你願意接受了嗎?”
段陽點了點頭,道:“就像燕王說的,只求問心無愧,哪管流言蜚語!”陳梟哈哈大笑,拍了拍段陽的肩膀,道:“好,這樣就對了。跟我來。”隨即便轉身走到了地圖前,段陽跟了過去。看了一眼,段陽之前從未看過地圖,並不知道眼前的這巨幅地圖繪製的是哪裡的疆域,於是問道:“燕王,這是什麼地方?”隨即看見了地圖中央的汴梁,又看見了燕京,立刻明白了,驚喜地道:“這是咱們燕雲的全圖?”
陳梟點了點頭,道:“這是我們燕雲目前控制區域的山河全圖。”
段陽睜大眼睛看著,目光掃過那一處處城市,眼神中流露出既新奇又激動,既感慨又親切的神情來,情不自禁地喃喃道:“沒想到,我們燕雲竟然是這個樣子的!”
陳梟道:“段公子不妨找一找大同。”
段陽不由的在地圖上尋找起來,很快就找到了,大同在燕雲疆域的北方,如今可說是北方與燕京同等重要的一處重鎮。段陽情不自禁地指著大同府,欣喜地道:“我在到了!”
陳梟微笑道:“不久前我燕京傳令設立了一個大同府路,也就是原來遼國和金國的西京路。”說著指了指那一片區域。段陽看了,不由的道:“這一片區域很大,可以說是北方的屏藩!”陳梟點了點頭,看向段陽,微笑道:“我的意思是,任命你為大同府路的總督,總管這一片地區的民政!”
段陽大吃了一驚,急忙擺手道:“不不不,草民,草民無才無德,如何可以擔當這樣的重任?”
陳梟微笑道:“我之前已經說過了,你的才能,我絕對信得過!天下間能夠有你這樣才能的人少之又少!你既然能管理好那樣龐大的產業,並且不斷發展壯大,自然也能管理好一片地方,這可不比你管理產業更加困難!”
段陽又是感激又是手足無措,道:“燕王厚愛,草民本該肝腦塗地以死相報!可是,可是草民突然之間便居如此高位,只怕,只怕眾人難服!”
陳梟道:“就在不久之前,我已經命人將燕京大戰的情況寫成報告傳往各處了。戰報中,列出了立下大功的人的名字,有將軍,有士兵,還有你段陽。而且段陽這個名字被列在第一位。”
段陽大為驚訝,手足無所措地道:“草民,草民怎能,怎能當此榮耀!”
陳梟道:“你當之無愧!沒有你的機智果斷,雖然我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