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領軍官們將嵬名休哥的命令傳了下去,原本陷入絕望的西夏將士們不由的大喜過望,只感覺好像是在漆黑的夜晚中突然看到了一盞明燈,心中猛然湧起了一股希望。眾將士在各自將軍的率領下立刻行動起來,做好突圍前的準備工作,人人勁頭十足。
尼亞茲急匆匆找到嵬名休哥,氣惱地質問道:“你為何要撤退?”
嵬名休哥見他如此當面質問自己,心中不悅,其他眾將也都流露出氣惱之色,只是對方是米爾斯大將軍的人,誰都不敢衝他發作。嵬名休哥淡淡地道:“如今這樣的局面,除了撤退,別無他法。留下來只有死路一條,只能放棄玉門關!”
尼亞茲大聲道:“我不許你撤退!”
嵬名虎熊忍不住道:“你有什麼資格來命令我們?”尼亞茲一愣,暗道:‘他們投誠的是大將軍,我確實沒有資格來命令他們,可是大將軍對於玉門關十分看重,可不能就這麼說放棄就放棄了。’一念至此,便道:“我自然沒有資格命令你們,米爾斯大將軍總有資格了吧,米爾斯大將軍要玉門關,你們必須守住,若是守不住,米爾斯大將軍一定會降罪於你們!”
眾將面面相覷,心中忐忑,他們知道尼亞茲說的是實情,放棄玉門關容易,只怕面對米爾斯大將軍就不容易了。紛紛看向嵬名休哥,看他怎麼說。嵬名休哥站了起來,說道:“米爾斯大將軍的命令我們自然要遵守,然而米爾斯大將軍此刻卻在哈密力,對於這玉門關的情況根本就不瞭解,更不瞭解你那支應該來支援我軍的軍隊已經全軍覆沒了!”尼亞茲聽到這話,不由的忐忑不安。
嵬名休哥繼續道:“尼亞茲將軍一萬兵馬僅僅半個時辰不到就被燕雲軍殺得七零八落全軍覆沒,而我們獨自面對燕雲主力數日,表現難道還不夠好嗎?”尼亞茲無話可說。嵬名休哥道:“如今的局面,就算我軍不撤退,也絕對堅持不到明天黃昏,因此根本不可能等待米爾斯大將軍的救援。既然繼續守下去根本不可能守住,卻為何要白白犧牲這麼多的將士?這麼荒唐的做法,米爾斯大將軍一定是不會贊成的!”
頓了頓,看了一眼尼亞茲,尼亞茲的心意顯然已經動搖了,於是繼續道:“將軍一定要我們死守玉門關,也不是不可以!我們既然決定投效大遼,為大遼盡忠那也是理所當然之事,只是戰後的一切責任是不是都由將軍來承擔?”
尼亞茲嚇了一跳,他連自己那一萬兵馬全軍覆沒的責任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哪裡還敢再來承擔這個更大的責任啊,連忙擺手道:“不不不,這不是我的責任!將軍才是玉門關的主將,既然將軍認為撤退更好,那我就聽將軍的吧!”
眾將見尼亞茲服軟了,都暗自好笑。嵬名休哥道:“既然將軍沒有問題了,那就下去準備吧,我們三更天就要行動了!”尼亞茲嘆了口氣,應了一聲,奔了下去。
三更天,玉門關城牆上的火把依舊烈烈燃燒,旌旗依舊插在各處,人影憧憧,卻不是真人,都是被裹上了軍衣的稻草人。與此同時,玉門關中的所有兵馬都已經集中到了西城門前,人銜枚馬摘鈴,近萬人馬鴉雀無聲。
嵬名休哥抬頭看了看天色,舉起右手向前一揮,當即便有軍官帶著士兵上前開啟了城門,近萬人馬立刻出生,顧不上關城門,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嵬名休哥等沿著商隊踩踏出來的道路朝西邊疾走,長長的隊伍在月光下若隱若現,只聽見腳步聲和喘息聲,沒有一個人說話。
一個時辰之後,大軍已經離開玉門關二十餘里了,所有人都不由將提起的心放下了,不由的把速度降了下來。嵬名休哥與尼亞茲連轡而行,嵬名休哥問尼亞茲道:“將軍是哪裡人啊?”尼亞茲正在想著回去後該如何向米爾斯大將軍交代,聽了嵬名休哥的話,心不在焉地道:“我是虎思斡耳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