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若我等在江南擴軍備戰,燕王及其麾下的將軍們會如何想?他們會認為朝廷對他們不善!一旦他們認為我們對他們不善,會採取什麼行動呢?陛下英明,一定不須要臣來囉嗦!”沈與求朗朗的聲音在大殿裡迴盪著,趙構面色蒼白,一副心憂害怕的模樣,眾文武也都人心惶惶。所有人都想到了同一件事情,他們都覺得一旦朝廷方面引起了燕雲方面的猜疑,那麼燕雲方面首先會做的十有**便是往淮南以及河南地區增兵,如今這兩線的燕雲軍規模還不算很大,在幾千裡的正面上只有二十來萬兵馬,大家並未感覺到什麼威脅,生活得還算安安樂樂,然而這個兵力一旦增加一倍到四五十萬,那便是另外一番感受了,就如同一柄鋒利的尖刀懸到了頭頂,隨時都會落下來似的,那種情況下,大家只怕就沒有如今這種安樂日子了。
若這柄尖刀一直懸而不發還好,可一旦落下來,恐怕所有人的好日子就此終結,屆時燕雲兵鋒席捲江南,想要好死恐怕都是一種奢望!
君臣們從那可怕的幻境中回過神來,看向秦檜,眼中都流露出惱火的神情,都覺得大家的日子原本過得挺好,可是這個傢伙卻是唯恐天下不亂偏要出來搞事,這傢伙不把燕雲大軍招惹過來是決計不會罷休的,要是燕雲軍打過來了,就讓這傢伙去抵擋,最好被燕雲軍砍成肉泥,看他還敢不敢再沒事找事了。
秦檜眼見所有人都用一種十分惱火的神情看著自己,心中一驚,隨即明白了原因,原本還想反駁沈與求的,可是此刻卻默不作聲了。
皇帝揚聲道:“沈愛卿所言極是,燕雲與我們朝廷之間相安無事,何必自尋煩惱,自找禍端!況且擴軍備戰會極大增加百姓負擔,百姓們才剛剛經歷了戰亂之苦,朕何忍再看見他們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沈與求一臉感動地拜道:“陛下仁慈,真乃天下萬民之福啊!”眾大臣連忙跟著拜道:“陛下仁慈,此乃天下萬民之福!”
皇帝聽了眾臣此言,心中十分受用,瞥了一眼面色陰晴不定的秦檜,揚聲道:“此事就這麼定了,擴軍之事作罷!任何人再也休提擴軍之事!”眾臣一起應諾,沈與求固然心中歡喜,就如同打了一場大大的勝仗似的,而秦檜卻是一臉的陰鬱。
沈與求瞥見了秦檜的臉色,心中更是歡喜,簡直每個細胞都在興奮地跳躍。朝皇帝躬身道:“陛下,燕王是我們大宋的臣子,燕王開疆拓土,便是我們大宋開疆拓土啊,自打當年李元昊反叛開始,西北便脫離了中原皇朝的控制,那是自強秦開始從未有過之事,百餘年來,眾位先帝雖然文才武功均是當世無雙,然而卻始終不能平滅西夏,收復舊疆,成為終生遺憾!如今陛下一舉完成了諸位先帝終生都沒能完成的豐功偉業,可告慰諸位先帝的在天之靈了,同時也必然彪炳史冊,光耀萬世!”
皇帝心情激動,一時之間真的覺得自己就是君臨天下威蓋山河的明君聖主,秦皇漢武,唐宗宋祖,與自己相比,也不過那樣。
禮部侍郎李成謀出來抱拳道:“陛下,臣建議在城外修建一座三十三丈高的石碑以紀念陛下的豐功偉業!千秋萬代之後,只要人們看見這塊石碑便能記起陛下的蓋世無雙的功績而油然心生敬仰之情,陛下的光輝將照耀千年之後的子民們!”
趙構大為心動,不由的點了點頭,隨即裝模作樣地問道:“如此會不會使百姓平添負擔啊?”
沈與求無比感動地道:“陛下時時刻刻顧念百姓福祉,微臣真是不知該說什麼好!”隨即抱拳道:“微臣躬逢盛世,得以侍奉陛下,真乃微臣幾世修來的福分!微臣別無所求,只想用這畢生所學和滿腔熱血報答陛下!”趙構大為感動,點了點頭,“朕有愛卿這樣的忠臣輔佐,才能成就如今這樣的盛世華章啊!”沈與求連忙惶恐地道:“陛下過獎了,臣哪有功勞!大宋之所以能轉危為安繼而成就如今的局面,那全都是陛下威德所致,我們因為有陛下這樣的聖主,所以才沾上一點光彩,這都是陛下所賜!”趙構龍顏大悅。
李成謀連忙道:“丞相大人將微臣的心裡話都說出來了!關於陛下擔心的百姓負擔問題,微臣認為完全不必擔心,一來國家富裕,一塊石碑耗不了幾個錢,完全不會有問題,自然也不會增加百姓們的負擔;二來百姓們也一定想要做件事情以表達自己欣喜的心情,因此修造這塊神功碑,真可謂是與民同樂的大好事,此事臣以為不要由國庫出錢,應當讓百姓們都來出錢修這座石碑,如此便是真正的與民同樂了。”
趙構十分高興,點頭道:“好好好!李愛卿此言甚合我意!就如此辦吧!”眾大臣一起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