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王蓉的聲音從後門傳來。顏姬循聲望去,看見王蓉進來了。王蓉穿著鎧甲戰袍,然而鎧甲下的衣褲卻都已經不知去向了,裙甲下露出兩條白生生的美腿,在甲冑披風的映襯之下顯得格外迷人,顏姬同為女子,也禁不住心頭一蕩。回過頭來白了愛人一眼,彷彿在說,又一個好女人被你騙了。陳梟笑著聳了聳肩膀。
顏姬走到王蓉面前,牽住了王蓉的纖手,道:“妹妹,我們去房間裡說話,不理這個可惡的男人!”說著便牽著王蓉的纖手離去了。王蓉回過頭來看了陳梟一眼。陳梟叫道:“喂,你們就不管我了?我可是你們的老公呢!”顏姬回過頭來白了愛人一眼,牽著王蓉的纖手離開了雜物間。
陳梟笑了笑,理了理衣服,也離開了雜物間。看了看不遠處映出兩個倩影的樓上窗戶,想她們兩個一定在說女人的私密話,自己還是不要去打擾為好,於是便離開了行宮,去城裡閒逛去了。
陳梟不喜歡一大群人簇擁著自己,因此只帶著幾個隨從來到城中。只見杭州城相比於汴梁,更有另一種美麗,不像汴梁那麼恢弘壯闊,卻有一種江南水鄉特有的柔美姿態。小橋流水,湖邊垂柳,樓宇寶塔,水榭歌臺;街邊到處是充滿文人氣息的摺扇字畫,酒樓上傳出文人騷客酒後狂歌的聲音。不過杭州如今作為東亞最重要的商貿樞紐城市之一,商貿的氣息也是少不了的,大街上行人如織商賈雲集,各種不同的膚色在這裡匯聚,操著各種不同口音的聲音混雜成一曲奇妙的樂章。如今的杭州比之當初作為南宋臨時都城的臨安,更加繁榮喧囂了。
陳梟看著這樣的景象,非常高興,心中有一種成就感。噹噹……遠處傳來悠揚的鐘聲,陳梟不由得抬頭望去,只見城外遠山,青山綿延,鐘聲似乎就是從那裡傳出來的,然而那裡是不是有廟宇庵堂,卻完全看不見。白雲悠悠,青山隱隱,那裡彷彿就是仙境一般。
陳梟在街上閒逛了一陣,見不遠處有一座茶樓,便走了進去。來到樓上,只見樓上已經坐了七八成的客人,便領著幾個衛士走到一處較為僻靜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小二立刻過來招呼,陳梟隨便要了一壺香茶几樣小吃,小二應了一聲退了下去,片刻之後便送上來了茶水小吃,道了聲慢用,便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陳梟與幾個衛士吃喝閒聊起來。就在這時,只聽見一個茶客大聲道:“要不是我的左手廢了,我還要跟隨大軍去征戰!那樣的日子才是男人該過的日子!”眾人不由得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材不高也不是很強壯但卻一臉精悍之氣的漢子正在與同桌的同伴說話。只見他的左邊衣袖空空蕩蕩的,顯然左臂已經不在,想到他剛才的言語,人人不由得肅然起敬。只聽那漢子又道:“自從退伍之後,成天無事可幹,我都快閒出毛病來了!”
同桌的一個漢子笑道:“李大哥,你現在也好啊!朝廷養著你,你可以舒舒服服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也不用為了生計去忙活,我們都羨慕得不得了呢!”同桌的另一人點頭附和。
那位李大哥瞪了那漢子一眼,沒好氣地道:“男子漢大丈夫,怎能滿足於這種生活!應該去戰場上與敵人搏殺,才不枉這男兒之身!”看了兩人一眼,道:“你們兩個,年紀輕輕的,也應該去當兵,總是窩在家鄉像什麼樣子!”
一個漢子鬱悶地道:“我也想啊,小娟她最喜歡當兵的了!可是我上次去應徵,那軍府的大人看不上我啊!”另一個也道:“我的身子更弱,也沒被選上。”那位李大哥瞪眼道:“身子弱就鍛鍊,哪一個是天生的身體強健啊!”兩個漢子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其中一人對那李大哥央求道:“李大哥,你是咱們坊間的大英雄,你來訓練我們兩個吧。”李大哥神情一動,點頭道:“好,既然你們兩個有這樣的心思,我便好好訓練你們。不過你們可要聽我的招呼,否則我可是不講情面的!”兩人一起點了點頭,拿起茶杯,以茶代酒敬李大哥。那李大哥把手一擺,道:“要喝酒去酒樓,喝茶算什麼玩意兒!走!”說著便站了起來,摸出了一塊碎銀子摔在桌子上,便領著兩個小子下去了。
三個人一離開,茶樓上便議論開了,都是羨慕佩服的語氣。不過卻有一個雜聲,是坐在陳梟不遠處的一個老學究模樣的人發出的,聲音很低,也就陳梟幾個人聽見了:“哼!好好的天下被弄成了這個樣子!如此匹夫當道,天下豈能長久!禮崩樂壞,禮崩樂壞啊!”幾個衛士眉頭一皺,便要發作。陳梟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必理會。對於存在於儒林中的這種聲音,陳梟並不以為異,儒家統治中國千年,驟然之間卻失去了統治地位,從天堂跌入凡間,自然心有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