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瞪眼怒吼:“你胡說!”
陳梟笑道:“國家是什麼?天下是什麼?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國家是所有百姓的家。可是你們儒家卻硬要替皇家為虎作倀,以天下之公滿足皇家一家之私。真正助紂為虐的是你們儒家。我們華夏幾千年來,為什麼總是治亂迴圈,總也逃不出這個怪圈?根源無非就是因為少數當權的人總是想把屬於天下人的資產變成他自家的私產!當年漢武帝為什麼罷黜百家之後獨獨只遵你們儒家?究其原因,也無非是儒家那一套最適合愚弄百姓,最適合把天下人變為奴隸!儒家不是正道,儒家才是歪門邪道!只有徹底消除儒家在中國的影響,才有可能真正解決治亂迴圈這個存在了幾千年的問題。儒家那一套也根本不是什麼美德,只不過是惑亂了中國千餘年的幽靈!這個幽靈該讓他會地府去了!”
老者腦袋混亂,憤怒已極,指著陳梟罵道:“你妖言惑眾胡言亂語!儒學才是救國救民的正道,孔孟是古往今來至聖至明的大聖人!我不允許你詆譭我們儒學,更不允許你詆譭聖人!”
陳梟站了起來,淡淡地道:“該說的我已經說了,這麼想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老者怒聲道:“我永遠不會向你們這些邪魔外道屈服,殺了我們吧!你便是能毀掉我們的肉體,也絕不能毀掉我們的靈魂!”
陳梟看了一眼被一個年輕少婦抱在懷中面有無限惶恐之色的孩童,對老者道:“拉著婦孺兒童一起陪葬,這就是你們儒家的正道?”老者怒喝道:“休要多言!要殺就殺!”
陳梟笑著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揚聲道:“不用管他們,他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蔣麗及眾衛士便都離開了帳篷,頃刻之間,整個帳篷裡便只剩下老者和他的那些家人了。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老者看了家人一眼,斬釘截鐵地道:“孔曰成仁,孟曰取義,今日便是我等捨身取義之時!”
那個小孩童忍不住哀求道:“爺爺,我害怕!”老者立刻兇相畢露,喝罵道:“閉嘴!我方孝孺的孫子怎能如此怯懦!”孩童被他這一嚇,禁不住哭了起來,還是母親柔聲安慰,才慢慢停止了哭泣。眾人看著方孝孺,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而方孝孺則有些神經質似的喃喃道:“孔曰成仁,孟曰取義,為了天地正道,捨身取義又有何妨?……”
然而過了許久都沒有人來理會他們,而且門口似乎沒有人的樣子。方孝孺的大兒子感到有些奇怪,懷著忐忑的心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小心翼翼地朝外面張望。此時大雨已經停歇,月亮露出了半邊臉龐,大地之上泛著銀光,到處都是溼漉漉的,可是門外卻沒有半個燕雲軍的身影,竟然連看守他們的人都沒有。
方孝孺的大兒子又驚又喜,連忙回到父親身邊,急聲道:“爹,外面沒有人,我們快逃走吧!”眾人聽到這話都是一喜,然而方孝孺卻瞪眼喝道:“閉嘴!我們怎能在那些邪魔外道面前表現出怯懦!今日我們若是逃走了,便等於向他們認輸,我等聲名掃地不足為惜,而令聖人之道蒙羞,我等可就萬死莫贖了!我們就呆在這裡!我們原本就是要上京去死諫的,今日死在這裡也是死得其所,又有何懼!”
眾人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不禁面面相覷,
方孝孺的弟弟,忍不住勸道:“兄長,聖人云: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我等何必在此等死?何不留待有用之身做些很有意義的事情?”眾人連忙附和。
方孝孺瞪了眾人一眼,厲聲喝道:“你們太熱讓我失望了!如此怯懦,怎配做我方孝孺的親眷!”眾人被他氣勢所攝,不敢再說什麼了,心裡不由得湧起一些怨氣,卻不敢表露出來。
第二天一大早,陳梟一行人收拾了行裝,前往西邊的那一片群山去打獵去了,留了一個帳篷給方孝孺他們,懶得管他們。
方孝孺等人一個晚上都無法成眠,知道凌晨時候才禁不住疲倦睡著了,這一睡便睡到了日上三竿之時。方孝孺的小兒子首先醒了過來,發現天已經大亮,不禁吃了一驚。連忙推醒了旁邊的父親方孝孺。方孝孺醒了過來,睡眼惺忪地道:“要上路了嗎?”
小兒子語氣惶恐地道:“父親,天,天亮了!”
方孝孺揉了揉眼睛,抬頭看去,果然看見明亮的陽光早在帳篷之上,雖然還隔著一層張篷布,卻已然亮得幾乎睜不開眼睛了。方孝孺點頭道:“天亮了,他們很快就會來送我們上路了!”隨即吩咐小兒子:“把大家都叫起來,打起精神,不可讓那些邪魔外道小看了我們!”小兒子連忙把眾人都叫醒了。方孝孺對大家道:“大家都打起精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