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婉沉默了片刻後,嘴角溢位一絲苦笑:“我可以說我不明白嗎?”
“當然。”錢姑娘聳肩,“那是你的事。我就是隨口一說,你當我沒說就是了。”說罷她低頭一看,臉色大變,“我擦!我的指甲油!”然後她連忙跑回位置上搶救了!
她的確是隨口一說,但阮婉不可能隨變那麼一聽就作罷。
她隨手將沈子煜送來的熱騰騰的吃食放到桌上,感覺像放下什麼千鈞重物,而這種重量顯然不止是壓在手上,更是壓在心頭。
然後,她解下裹在身上的外套,將它掛回原處。
寢室中的氣氛一時之間凝滯了下來。
莫北與夏蒹葭對視了眼,前者攤了下手,後者縮了縮脖子,都知道此時不是說話的最好時機。
阮婉其實並沒有生氣,也不是沒有意識到……沈子煜的異常,只是單純地沒有朝那方面去想罷了,因為……就如她之前所說的那樣,像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怎麼說都應該沒有發生機率。
她抿了下唇,開口說:“會不會是……誤會?”
“比如說?”正在搶救腳趾甲的錢錢抬起頭,饒有興趣地問。
“比如說他其實是想追我妹?所以先來討好我之類……”阮婉的話音在錢姑娘鄙視的目光中越來越小——好吧,能說出這種拙劣的理由,她也是活該被鄙視。
“別人姑且不說。”莫北開口了,她說,“但我真不覺得沈師兄有這個情商。”
錢姑娘朝莫北豎了個拇指,說道:“他要真有這麼高的手腕,就不會……”說到這裡,她衝夏蒹葭挑了個下巴,示意後者接上。
夏妹紙弱弱地開口補充:“一直是單身狗了。”
阮婉:“……”她心想夏蒹葭還真是被她們給帶壞了,別看現在表面看來還是辣麼弱雞,其實已經是個專業級的補刀選手了。尤其在她的外貌和她的話反差巨|大時,殺傷力完全可以加倍。
但其實,阮婉又何嘗不知道這一點。
沈子煜和喬心願可以說是青梅竹馬,如果他真的想討好後者,其實真的不需要透過她——尤其她現在和喬心願見面的機會也並不算多。
“我真的很奇怪。”錢姑娘看著阮婉,突而說道,“當然,我就隨便問問,你不說也行。”
“什麼?”
“你不覺得自己對杜錦年和沈子煜的態度都非常奇怪麼。”錢錢將指甲油瓶子擰上,放回盒子裡,順手帶上蓋子,“一個是永遠正面,一個是長期負面。就算是區別待遇,這也太明顯了。而且說句不太好聽的話,你這都是純粹的偏見啊。”
“……也許吧。”阮婉垂下眼眸,掩蓋中眼中的複雜,除此之外,她還能說什麼?來上一句“你不懂”麼?這麼裝逼會被打死的。
但其實,錢錢也的確不懂,就算她不知道她其實是個重生者一樣<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誠然,沈子煜可能……可能這輩子,不,可能此刻是對她懷有一定程度的好感沒錯,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她的確下定決心要掙脫上輩子以來一直束縛著自己的枷鎖,但掙脫不意味著全盤否定和忘記啊。最困難最痛苦最眾叛親離的時候,陪在她身邊的一直是錦年。至於沈子煜,他其實沒做什麼,只是往她身上砸了一小塊石頭而已,並不足以讓她沉入井底,頂多只是痛上一下罷了。
只是,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說到底,沈子煜就算喜歡,也只是喜歡現在的她罷了;但是,如果沒有錦年,根本就不會有存在於此的、現在的她。
她是得多沒良心,才會棄後而就前?
想到此,阮婉再次抬起眼眸,扭頭看向莫北:“小北,能幫我一個忙嗎?”
“……什麼?”莫北疑惑了,心想阮婉不會是想讓她去揍沈子煜一頓警告他“別再纏著她了!”吧?這難度略高啊……她倒不是慫,而是真的打不過啊!
錢錢注視著室友臉上那顯而易見的堅定之色,暗自搖了搖頭。不過她也沒失落,本來她就是阮婉的朋友,所以無論她究竟做了什麼決定,她自己開心就好了。
而此時的沈子煜,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嫌棄了。
他正在慢步往回走,雙手習慣性地插在衣兜中,眼神時而愉悅時而糾結時而憤怒,明顯在走著神。這個季節的夜風已然很涼,並不算是散步的好季節,不過他向來身體健康,倒也並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