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似千萬跟鋼針扎心而過,賈赦說話同時身子止不住地抖,撇開母慈子孝的感人一幕,透著窗臺望向蔚藍的天空。他不敢去看那一家人。
嚴父慈母孝子嬌女,他們一家四口才是真正的血脈家人,而他不過是一個外來者。
“父親。”賈璉環視了眾人一圈,從不知世上竟有如此理所當然之人。上輩子賈赦饒是再無能對子女無視,卻無法否認一點,對賈母的愚孝,可就算在孝順也抵不住……乜斜一眼跪地的賈政。只見他原本因去金陵一語顯得慌張的神色因賈代善再而三的提及科舉一事,眼眸之中帶著詫異還有一絲的忿恨,賈璉不由的挑眉,也對,要賈政金榜題名,呵呵。
上前了幾步,垂下眼眸,斂下心中的怒火,賈璉拉著賈赦的冰冷的手,深呼吸幾口氣,抬眸朝賈赦望去。
“璉兒。”賈赦聞言回眸,見賈璉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透著一股擔憂,不由的一暖,頭微低,遮擋住外洩的眸子,過了好半晌才開口,聲音中帶著詭異的興奮,“璉兒,父親帶你走,好不好?”
賈璉腦子轟然一聲雷響,木然的看向賈赦<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原本正哭訴的賈母轉頭,瞪向賈赦。
賈代善眸子一沉,不帶一絲的神采冷冷的盯著賈赦,面上雖無表情,但是心中卻忽然湧出一股莫名的惶恐。這種危機意識他是在戰場之上真刀真槍的鍛煉出來,曾經數次救他於危難之中。
“父親,寫契書吧!”賈赦緊緊的握住賈璉的手,腦中閃過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來,“如你所願,賈政去金陵,金榜題名之日,我---”故意拉長了語調,賈赦斜睨了一眼額角帶著血跡的賈政,嘴角一扯,“我送他份大禮!”抬起下巴,將眾人神色盡收眼底,“我賈赦不用你的施捨,祖父既然能白手起家,我舔在其膝下,接受祖父教誨,自然也會有立身之本!”
屋內之人瞬間譁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手指攥得咯咯響,賈代善心跳加促,面色陰沉,唇舌蠕動,剛開口吐出一個孽字,便聽人不急不緩道:“我不用過繼,也不要爵位,我要分家。只、要、分、家!”
“恩侯!”賈敬忍不住出聲驚呼,這傻弟弟好好的一手牌怎麼糊成這樣?!
“還望族長做主分家。”賈赦面上硬是擠出一絲的笑意,毫不猶豫的說道。
“孽障,你有沒有將我放在眼裡?!”賈代善望在眼裡,火苗不斷燃燒將眼眸燒得通紅。他願不願意賈赦繼承是一回事,但他絕對不容許賈赦拒絕。這榮國公的爵位,是他花費了無數的血汗才換來的尊榮!
“父母在,不分家!你這個黑了心肝的孽障啊安的什麼居心……”賈史氏見狀,眼眸閃過一絲算計的眸光,起身衝上前來,本打算打幾下賈赦,卻不料人直截了當的避開。
賈赦朝後退了幾步,安坐在交椅上,抱著賈璉坐在膝蓋上,垂下眼,似乎沒聽見父母的難堪的話語,喝口茶,淡然道:“這是目前對你們最好的選擇!”
“最好?”賈敬不解,他覺得自己的計策才是一箭雙鵰之舉,“那最差呢?”
“我跟皇上做了交易!”
……
…………
見人云淡風輕的說出來,賈璉的心似是被猛地一錘,不其然的浮現那齷齪的畫面,不由緊緊的拉著賈赦的袖口。
感受到自己袖子被拉拽著,賈赦垂頭看著一臉錯愕的賈璉,不由的抿嘴笑笑。他就是狗屎運棒棒的,璉兒他姨夫是個大好人!是個好皇上!
一個時辰前,張氏停靈鐵檻寺。
賈赦正滿心疲憊的送走最後的賓客,癱坐在交椅之上,喝茶冥思眼下之局該如何是好,忽地一道陰影鋪天蓋地而來,一道冷冽的聲音悠悠響起,“此處人多眼雜,隨我去外邊走走。”
這聲音……
賈赦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他,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臉色刷得一變,竟不顧尊卑,直直的望向他。來者一席素衣,膚色便在蓑衣的襯托中較時下流行面如傅粉三分白的男子,黯了三分,顯的略微有些黑白分明。但刀唇薄頜,斜眉入鬢,身子透著凜然的氣勢。賈赦狠狠吸了口氣,恰觸上那男人望向他的目光<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心不由咚咚地跳起來,呼吸也變得越來越緊促,不由身形一晃,朝後倒去。
“剛大病初癒,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