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體一側,翻手就要去扣他的脈門。
但他拳勢不變,拳頭微微一抬,就擊向我的手心。
這少陽道的大叔,力大招沉,動作看起來樸實無華,但實際上幾乎已近於返璞歸真的地步。
一招一式,幾乎渾然天成,毫無破綻。
我發覺,我還是小瞧了道門。
張三能夠當上少陽道的掌門,明顯有其出眾的地方。
他這一拳打在我的掌心,拳上帶起一股渾厚的道家真力,震得我的手臂咔咔作響。
我懷疑,要是他這一拳打在石碑上,絕對能夠輕易就將石碑給震裂!
他一拳打完,與我的手掌一觸既分,第二拳又掃了過來。
同時另一隻拳在我龍爪上一轉,一頓一推一退,便將拳抽了出去。
拳風激盪,我倆已經打到一起。
我體內的屍丹之力快速湧動,試著用鷹爪功去擒他的雙拳,但每次都被他用拳給盪開。
他用的並不是四兩撥千斤的技巧,只是拳上單純的一種勁道,但力量吞吐間,就能夠將我龍爪上的力量悉數化解。
交手幾下後,身體裡的屍丹被慢慢調動,狂躁的屍力充盈到我的四肢百骸。
我越打越是急躁,屍丹散發的氣息明明是冰冷的,但我總覺得胸膛有團火焰,讓我大有不吐不快的趨勢!
吼了一聲,我索性放棄了招式,變爪為掌,一輪狂劈過去!
掌拳相交,張三的腳下立即發出“咔咔”的聲音,也不知凍了多少年的冰面,在力道的擠壓下,出現了一道道裂紋。
當然,這冰島下面,是堅-硬的石塊,只是在石塊的表面,又凍了一層冰霜。
要不然的話,如果下面只是浮冰,我倆這樣打鬥,早就將浮冰震裂了。
連劈數掌,我這才覺得胸口的那股狂躁之意緩了緩,頓了頓,正當我打算再戰的時候,就見到對面的張三連連擺手:“不打了不打了。”
這是……?
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為毛打著打著就不打了?
“認輸認輸,下一個,下一個!”張三回頭喊道,然後扭頭就走。
如果對於人類來說,這種車輪戰的打法顯然有失公平,可對於殭屍來說,人家沒有一擁而上的群毆,就算不錯了——誰讓傳言中的殭屍都是不知疲倦、耐力無窮的呢。
我總感覺這個少陽道里叫張三的傢伙並沒有使出全力,敷衍了事就走了個過場,他好歹也是道門,怎麼連道術符咒什麼的都不用?
就單單打了幾拳,表示打個醬油,然後就下去了。
那幾個道門同僚也是面面相覷,相互對視了一眼,臉上都是陰晴不定的表情。
然後,就不見有人上前找我打了。
我好歹也在人類世界生活過二十年,而且做過一段時間的生意,所以稍作思索,就明白:這些傢伙,存在著利益糾紛!
沒錯,有句話說得好,無利不起早,沒有好處,誰也不願意無緣無故的付出。
這道家八門,就算正一道退出,那也有七個人,但是,屍丹只有一顆。
我不知道這些人找屍丹有什麼用,不管怎樣,一顆屍丹,肯定是不夠分的。
所以嘛,比如少陽道的這位老兄,就知道,可能屍丹輪不到他的頭上,便出工不出力,打了個醬油。
這麼一想,我恍然大悟,心中存了幾分僥倖:照這樣來看,可能其他幾門也都是這個心態。
對於我來說,這自然是好事。
他們內部鬧矛盾的話,我就輕鬆了。
就在我本以為下一個也是繼續打醬油的時候,正乙道的王正走了出來。
看樣子,他要親自出手了。
我心中一緊,抓起了地上的墨鉅劍。
這傢伙既然是道家八門領頭的,本領肯定牛逼,我先前就見過他出手的雷符,這時候自然要倍加小心。
果然,王正對我拱了拱手:“正乙道王正,前來討教。”
說完,他就把雙手籠到了袖子裡。
這個舉動我以前見得多了,每次紫影用符的時候,都會做出這個動作。
我迅速提起墨鉅,兩步跳過去,對著他就砍。
果不其然,沒等墨鉅落下,他就手腕抬動,揮出了兩道黃符:“一符透天庭,一符鬼神驚,太上化雙神,急急如律令!”
這符一出手,在空中自動就“嗤嗤”燃了起來,隨後對著我直撲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