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眼前的這個石魚龜,實際上是某種鎮邪的法器?
要知道,道法萬千,對付邪物,可驅可渡,可斬可鎮,這“鎮”,便主要是用在無法降服的妖邪身上,借用天地之力,將其壓住。
好比當初的白骨夫人,就是被“鎮屍塔”給鎮壓了千年的。
如果石魚龜是被鎮屍塔所鎮壓的妖邪,那麼這石像便只是表象,石像的裡面,肯定封印著某個強大的靈魂。
我明顯從白骨夫人的眼中見到了喜色,她浮到那鐵環的面前,伸手摸了摸,然後張了張嘴,對我說:“斬斷它。”
她明顯使用了某種秘法,所以即使在水中,聲音聽起來也清晰可聞。
然後,白骨夫人伸出手掌,按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感覺肩頭一沉,身體頓時穩住了。
這鐵環約莫有碗口粗細,估計用冰魄劍去砍的話,很容易就將其嗑斷,所以白骨夫人才讓我斬,用厚實的墨鉅去斷。
這就好比做木工活,刀斧刨鋸鑿,各有各的用處,物盡其才,才能發揮出工具最大的優勢。
身形站穩,我倒過來墨鉅,舉起來就劈。
可水裡的阻力實在太大,每次看起來聲勢浩大的舉起墨鉅,但等到劍刃劈落的時候,力量總是會被卸掉大半,落在鐵環上,僅僅只能留下一道白印。
白骨夫人見到這個情況,隨即對我道:“你先別動,讓我用法術隔絕出一個單獨的空間來。”
我點點頭,停手不動。
然後,白骨夫人鬆開我,雙手開始緩緩變幻,交叉搓動,每一次交叉,便有一團屍力被揉合進去。
等她揉合了十多次後,她的手往我左右一揮,就見到一點水泡從無到有,緩緩變大,然後擴散開,將我和石魚龜的頭部全都罩到了裡面。
我鬆了口氣,只覺得猶如人在平地般,那股本來壓迫著胸膛的壓力已經瞬間消散。
一把握住墨鉅,我吐氣開聲,大喝了一聲,揚劍就斬!
“叮!”
“叮!”
“叮!”
一連三劍過去,只見火星四濺中,眼前的鐵環,出現了拇指大小的一個缺口。
尼瑪!
這玩意兒足足有碗口粗細,這要將其斬斷,得等到什麼時候才行?
我一怒之下,將墨鉅劍交到左手,然後伸出右爪,一把握住了眼前的鐵環。
右爪之中,火焰暴漲而起。
龍力在手掌之中湧動,被龍爪握住的地方,漸漸泛紅。
我周圍被隔絕的空氣中,泛起了一種焦灼的氣味。
這火焰對龍爪本身並沒有造成傷害,反而,我還能透過龍爪的表面,隱隱感覺到,下面鐵環發生的變化。
燒了大約三分鐘後,龍爪握住的地方,已經變成了一片暗紅。
我迅速鬆開手,熄滅手中的火焰,一把拿過墨鉅,雙手握緊,舉起來就奮力一劈!
在我剛剛舉起墨鉅的時候,只見外面的白骨夫人,忽然抬了抬手,手指一點。
“嗤”的一聲,一點寒芒被她隨手彈出來,落到了鐵環上。
我看得清楚,發現她彈出來的東西,正是當初唐門劍宗那個叫龍天的傢伙,彈出的那種六角冰稜。
這冰稜一接觸到鐵環,白色的寒氣瞬間漫延開,包住了剛才被我燒得通紅的地方。
“嗤嗤!”
白色的煙霧立即升騰起來。
我不由得在心中對白骨夫人豎起了大拇指:牛逼啊!
這是典型利用了“熱脹冷縮”的原理,在一熱一冷迅速交替的情況下,這鐵環再牢固,本質也會受到不可逆轉的損耗。
“咔”的一聲,我這奮力一劍,從那冷熱交替的地方落下,將其應手斬斷。
隨著鐵環被斬斷,就感覺從腳下石魚龜的身上,忽然傳來了一聲悠長的嘯聲!
這一嘯之下,地動山搖,整個冰湖都似乎被掀動起來!
我一個站立不穩,只覺得面前的水泡“啪”的一聲,就碎裂了。
然後,巨大的壓力瞬間衝擊而來,擊打在我的全身,我的胸口。
讓我全身的骨骼發出“咔咔”的聲音,好不難受。
本來我從水上下來的時候,隨著時間的推移,身體慢慢已經習慣了水中的壓力,但被白骨夫人這一隔離,再瞬間放開,就好似全身上下被巨錘砸中,哪裡還能忍受?
我一張嘴,便吐出了一口青色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