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被這股血箭擊中，一聲不吭的倒在了地上。
這時候，遠處的柳笙這才大笑一聲，氣絕身亡。
在饕餮之眼的注視下，我可以清晰見到，有一點金光從他的天靈蓋裡飛出來，一閃而沒，向著遠處飛去。
那應該是他靈魂一類的東西，我本想攔住，奈何沒有那個手段。
柳笙的身體，在黑寡婦毒素的作用下，很快發出滋滋的聲音，開始融化成腐臭的屍水。
這回是真的死了。
我沒有再關注柳笙的屍體，而是一把抱起小紅，微微搖了搖她，喊了一聲。
沒反應。
那股血箭，猶如神兵利刃，將她的頭蓋骨從前到後，擊穿了一個圓孔，看起來很是嚇人。
“小紅……”我又搖了搖她，心已經沉了下去。
難道她，死了？
殭屍，不是不死不滅的麼？
這不可能！
我的心裡泛起一股莫大的哀傷，只覺得整個天地瞬間變得一片灰暗，悲痛在內心深處無邊的漫延開去。
那是一種被心被刺痛的感覺。
天旋地轉。
饕餮之眼的時效到了。
我咬著牙，抱緊懷裡的小紅，唯一的念頭，就是要給小紅報仇。
一直等到饕餮之眼的後遺症慢慢消退，小紅還是沒有動靜，我幾乎已經絕望。
就在這時候，在我身邊的圍牆，忽然就變得跟軟泥一樣，自動像兩邊分開，形成了一道門。
門外，走進來一個白紗飛舞的女人。
白骨夫人。
在白骨夫人的身後，跟著幾個渾身籠罩在黑袍之下的人，雖然看不清面容，但我還是能夠猜到，這幾人分別是羅鋼、趕屍人張小非、茅山的蕭易風，以及鬼捕俞小虎。
除了羅鋼，其餘三個，想必都變成了殭屍。
我看著月光下露出半截骷髏手臂的白骨夫人，心裡猛地泛起一陣希望，連忙抱起小紅，對著她深深鞠了個躬：“白骨夫人，我答應你的要求，加入你，請你救救小紅！”
白骨夫人託著手掌，讓白骨去迎接天空中的月光，一邊說：“你看，人類的正道人士，總是自以為是，狂妄自大，一見到我們屍族，就認定是邪魔外道，根本就不和你講道理，欲將吾等置於死地。”
“你不殺人，人必殺你，事實就是如此的殘酷。”
一時間，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
我一直以來，在人類社會都隱藏著自己的身份，偶爾也有擔心自己身份洩露的一天，但確實沒想到，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
或許，柳笙是因為張小非的事情導致心性失控，但他的殺意確實屬實。
我相信，我和小紅落到他的手裡，肯定會被他帶回龍虎山燒掉的。
白骨夫人目光轉到旁邊的那攤屍水邊，嘆了口氣：“可惜了，你沒能掌握對付靈魂的手段，讓他的元神跑掉，這下，麻煩可就大咯。”
我看著懷裡的小紅，咬咬牙：“麻煩？正一道的人，來一個，殺一個！還怕他們不成？”
“以你的本事，正一道的牛鼻子一個一個來的話，確實不是你的對手，畢竟柳笙已經是正一道最厲害的一人。”白骨夫人搖了搖頭：“但你忘了，這個天下，有多少所謂的正道人士？”
“柳笙只要將這個訊息一走漏，那些正道人士，只要簡單調查一下，不乏能夠猜測到你心屍身份的人，到時候……”
我明白了。
說來說去，估計降妖除魔殺殭屍還是小事，最主要還是我心屍的身份。
因為可以長生不老。
我沉默不語，我可以殺一兩個正一道的人，難道我還能殺盡天下正道？
這裡面類似柳笙這樣的高手，也不知有多少，一旦有備而來，我又哪裡招架得住？
見我沉默，白骨夫人笑了：“好了，你既然願意入我門下，我就收你為徒，從此你以後，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罩著你，怎樣？”
收我為徒？
我看向眼前的白骨夫人，雖然覺得她有點將計就計的感覺，但她這麼光明磊落的說出來，反而讓我感受到一股溫暖，始終是同類。
“那……小紅？”我看著手裡猶如沉睡過去的小紅，問。
“有我在，她死不了。”
有她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好！我答應你。”
這事，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