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諸位不棄,參加家父的封侯開府宴,令寒舍蓬蓽生輝。”葉慕兮望著諸位勳貴,淺淺一笑,“想必諸位都發現了宴會的席面和一般不同。侯府本準備了一桌上等席面,不過,想到要招待諸位大人這樣的貴客,普通的一桌席面已經不足以表達我們凌武侯府的熱情了。故而,特意準備了這一桌南疆專門用來招待最尊貴的客人的宴席,也不知道合不合諸位大人的口味,若是不喜歡,後廚還備著另一桌席面,隨時替換。”
其實,壓根沒有席面能夠替換了,只是說一句漂亮話,不然大家都要疑惑原先撤走的席面去哪了。
反正也不會有人要求替換,畢竟葉慕兮都說了,這是特意用來招待最尊貴的客人。
而且南疆八珍和金玉滿堂全部都是用宮廷器皿盛放,看起來比之前撤掉的那些更加大氣華麗。
倒是君亦璃的眼神落在菜餚上,已經確定,葉慕兮發現了不對勁,換菜了。
因為南疆八珍,全部都是不需要處理就可以吃的熟食,比如墨糖糕,只需要切成一塊塊擺出來就行。
而這一桌上唯一的熱菜,就是一個鍋子,一炷香的功夫夠了。
竟然給葉慕兮找到了這麼投機取巧的辦法。
君亦璃心底暗罵劉姿桑蠢,不過臉上不動聲色。
“侯府如此盛情款待,本王倒是要嚐嚐這南疆八珍和這個……這個……”皇甫晟話說了一半,指著那熱氣騰騰的砂鍋說道,“這個是什麼?”
葉凌霄倒是一眼認出來了,“這個是……”
“金玉滿堂!”葉慕兮沒給他說話的機會,一臉微笑,“王爺,這個叫做金玉滿堂。”
“好名字!”皇甫晟讚賞了一句,眾人也頻頻點頭。
葉凌霄看了看雜鍋菜,又看了看自家女兒,笑的一臉尷尬。有學問的人就是不一樣,雜鍋菜都取這麼大氣的名字。
噹噹噹……
時辰到,剛剛好。
開席。
葉慕兮微微鬆了口氣,這個檻,總算是過了。
視線不動聲色地在場中逡巡。到底是誰跟凌武侯府作對?凌武侯府突然崛起,嫉恨的人很多。
想要找出幕後黑手,無異於大海撈針。
不過,如果那個兇手就在這裡的話,倒是可以察言觀色推斷一二……
推杯換盞,觥籌交錯,談笑宴宴。
劉姿桑一點都沒吃,她可不想拉肚子,只是隨意喝了兩口茶。倒是君亦璃吃的不亦樂乎,別說她推斷出這些菜餚裡沒有瀉藥,就是真的有,她也會吃。
她不會給葉慕兮一絲一毫懷疑自己的機會。
過了一會,劉姿桑四處看了看,有點疑惑,奇怪了,這都吃了一半了,藥效應該上來了啊,怎麼沒人拉肚子?
難道這些勳貴千金們為了自己的形象都死死憋著?
我倒是要看你們能憋多久。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葉慕兮很快就注意到了劉姿桑。
除了極少數的人,大部分人很難做到喜怒不形於色,就算勉強繃著一張臉,其實眼神、小動作也會暴露一二。
而劉姿桑在葉慕兮看來,破綻很明顯。
“宛秋,坐在左三桌身穿鵝黃長裙的女子是誰?”葉慕兮問道。
宛秋連忙翻了一下手中的札記本,每一桌安排哪些人坐都是有規制的,查了一下說道,“小姐,這位是威平伯府的千金,姓劉名姿桑,其父是正二品都督僉事。”
“京官?”葉慕兮若有所思。她跟姓劉的這家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回頭問一問爹爹,是不是以前在軍中的政敵?
“宛秋,讓紅嫣調查威平伯府。明早之前,我要他們家的所有資料。”葉慕兮說道。
宛秋福身領命。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
劉姿桑更加奇怪了,怎麼回事,這些人總不可能個個都這麼能憋吧?都已經吃完了,還一個個風輕雲淡。
憋屎不該是一件很難受的事嗎?
看桌上的人言笑晏晏,一點都不難受啊。
而就在眾人吃飯的時候,不少人也注意到了,靖安世子竟然沒有出席。不過靖安世子多年以來從不參與這種場合,就是上次兩位王爺大婚都沒有去,如今能來凌武侯府已經是非同一般了,半路溜了,也不奇怪。
此時南宮凜正在凌武侯府裡逡巡,手中拿著一張葉慕兮寫給他的清單。
上面寫著凌武侯府宴會的流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