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乘車摔斷腿的事,已經傳遍整個侯府,把他嚇壞了。
就怕貴人們一怒之下,砍了他的腦袋。
“你老實交代,怎麼會喂駿馬吃凝香草?”葉慕兮挑眉,喝問。
張阿三磕頭如搗蒜,“世子妃明察!小人沒有,小人不知道什麼是凝香草,更不敢給大雪良駒吃。大雪良駒價值千金,小的都是拿侯府最好的草料餵它,哪敢讓它胡亂吃東西,這大雪良駒有個三長兩短,小的一條命也賠不起啊。”
這倒是實話。大雪良駒,是千里馬的一種,性情溫順,最適宜拉車,連皇帝出行的龍輦,也是用這種馬。
整個京城,用得起大雪良駒拉車的權貴,不多。
大雪良駒比普通人命還貴,馬伕又怎敢懈怠。
“那最近幾日,它吃了什麼,你都清楚嗎?”葉慕兮又問道。
張阿三連忙說道,“小的不敢懈怠,這兩日,大雪良駒都待在馬廄,哪都沒去。每日吃的草料,都是侯府裡的。絕對沒有吃什麼不該吃的東西……”
“看來是有人暗中在食槽里加了凝香草……你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人?”葉慕兮又道。
張阿三哭喪著臉,“小人不知啊……”
“你仔細想想,昨晚,有沒有人靠近馬廄。大雪良駒誤食凝香草,你若是有線索,本世子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南宮凜冷冷問道。
南宮凜縮短了範圍,張阿三為了自己的小命,拼了命的回憶,突然靈光一閃說道,“我想起來了。昨夜我出去小解,無意間瞥了一眼馬廄,看見一個身影出去。等我走近了就沒了,那是一個內院丫鬟的背影……我想,馬廄是外院,怎麼可能有內院丫鬟過來,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這話一出,祝雅貞瞬間呼吸都緊張了,“你胡說什麼。大夫人治家嚴格,怎麼可能有丫鬟大半夜去馬廄。再說了,內院晚上都落了鎖,那丫鬟怎麼去外院。”
“二少奶奶恕罪,小的……小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張阿三被這麼一嚇,更沒把握了。
葉慕兮差不多明白了,淡淡說道,“弟妹別急,據我所知,家裡有不少管事,都有鑰匙。區區一個普通丫鬟,自然沒辦法去外院,但如果背後有人的話……你看見那丫鬟長什麼樣嗎?”
“只看見一個背影,就是尋常身量,那衣服是桃粉色的,這個小的倒是記得……”張阿三畏畏縮縮說道。
南宮玉瀟眉頭一蹙,“這顏色,似乎是家裡一等丫鬟的衣服。”
侯府丫鬟們的服飾,顏色不一,區別很明顯。
靖安侯府的一等丫鬟可不多。
祝雅貞更緊張了,但臉上還繃著,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葉慕兮多看了她一眼,淡淡說道,“懸賞目擊者,說不準昨晚還有人看見了。凡是提供線索者,賞銀千兩。傳令下去。”
“是。”宛秋領命。
南宮玉瀟惡狠狠揮了揮拳頭,“家賊難防!要是讓我查出是誰,我一定把她打死!哼!敢對孃親和嫂嫂下此毒手,可惡。”
祝雅貞嚇出一身冷汗,悄悄避開葉慕兮的目光。
幸虧這個馬伕只看見了一個背影,要是看見了臉,那可真的完蛋了。
不行,葉慕兮已經懷疑了。
該滅口嗎?但那可是對自己忠心耿耿的丫鬟,應該不會背叛自己?
財帛動人心。萬一藍兒受不住誘惑呢?祝雅貞自己就是個看重利益不相信的感情的人,又怎麼可能放得下心。
還是找個藉口,讓藍兒消失吧。
蘭桂彤靜養,葉慕兮有孕,靖安侯府的事情倒是落在了祝雅貞手中。
讓她高興不少,也算是沒有白忙活一場。
就在她打算找個藉口,讓藍兒消失的時候,藍兒卻不見了。
“這個該死的賤婢,竟然逃跑了?她發現我的殺機?不行,我要暗中追查。不能張揚。”祝雅貞臉色陰沉。
世子府。
藍兒跪在地上,血跡斑斑。
南宮凜對敵人絕不心慈手軟,哪怕對方是一個女子。
直接就派九幽冥府的殺手,趁她上街買東西,把她擄了。
張阿三含糊不清的證詞,他自己都不清楚,那晚到底是誰去了馬廄。但葉慕兮和南宮凜卻都有了一致的懷疑物件,祝雅貞。
沒有證人就沒辦法了?找不到證據就不能確定兇手?
南宮凜不需要按照套路出牌。先抓過來,不管是不是,審過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