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對他寄予厚望,把他扔去苦寒之地當了半年縣令,又把他扔到山匪縱橫的州郡。
這一年他打過土匪,治過旱災,歷經寒暑,步步升遷,直到前兩個月才被調任寧州,當了知府。
“……這一年都在外當官,未曾回江州,沒想到葉姑娘竟然來京城了!”陸清明感激說道,“本來應該接孃親到身邊侍奉,但是我之前所在的地方,不是天寒地凍,就是山匪成群,只能寄些銀錢回去。也不知這次在寧州能待多久,真是麻煩葉姑娘一直以來照顧家母。”
葉慕兮和他一年未見,倒也不生分,笑道,“你欠我的錢,我當然要照顧老夫人了。這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咦,家母未把銀子歸還嗎?”陸清明驚訝。他中狀元后把皇上恩賜的賞金都託同鄉寄回去了。
葉慕兮故意說道,“我當然不能要老夫人的銀子。那是你為老夫人盡孝的,我不要。”
“這個……”陸清明在身上摸了摸,有點窘迫說道,“那……那我能繼續先欠著嗎?之前我俸祿不高……輾轉各地,沒剩下多少……”
葉慕兮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君陌塵失笑,“陸兄,世子妃在和你開玩笑呢。”
“還真是當年那個書呆子,一點都沒變化,真不知道這麼呆是怎麼打土匪治旱災。”葉慕兮莞爾。
陸清明不好意思紅了紅臉。
正在此時,南宮凜和冷尋走了進來,看見屋中的陸清明,眼神在他身上微微略過,並不在意,望著葉慕兮說道:
“今晚先把寧州知府抓了,明日再攻城。”
這話一出,旁邊的陸清明一臉呆滯,這什麼情況?
葉慕兮和君陌塵也俱是忍俊不禁。
“我做了什麼壞事嗎?”陸清明很懵。
葉慕兮捂嘴直笑,“世子,這就是寧州知府,也是我在江州的故交,陸清明。”
“下官拜見世子!”陸清明連忙行禮。
南宮凜看向陸清明,微微頷首,“既然是熟人,那直接跟我走一趟。”
“世子,下官能問一下,為什麼抓我嗎?”陸清明巴巴問道。
君陌塵忍笑說道,“陸兄不要介意,其實此事,也是為了寧州城數百萬百姓。永安壩決堤之事,想必你也聽說了。但是我們沒有拿到朝廷的凋令,不能直接把百姓遷走,所以想了一個折中之計。世子會以人扮作聖火教,偽裝聖火教攻城,並放出占城之後將會屠城的訊息。這樣……寧州城的百姓,就會自己跑了。”
聖火教專門背黑鍋。
“其實這也不能把所有百姓嚇走,但能走多少是多少,其他寧死不肯走的,那沒辦法。”葉慕兮補充說道。
陸清明一聽這話就緊張了,“葉姑娘,你們的意思是……永安壩真的會決堤?”
葉慕兮認真點頭,這是肯定的。
“可是,這……這胡尚書不是在永安壩嗎?他身為一個工部尚書,豈能不知道永安壩會決堤!”陸清明一臉震驚。
君陌塵解釋說道,“胡大為心知肚明永安壩極有可能決堤。但是,他就是在賭,賭萬一不決堤。賭贏了,他安然無恙。賭輸了,只能算自己倒黴。”
“為什麼不直接陳明一切,怎麼能拿數百萬的性命賭這種事情?”陸清明怒道,隨即自己反應過來了。
去年,胡大為重修永安壩,照理說,絕對不會決堤,哪怕水漲的更大。
除非,去年的重修,有問題。偷工減料,或者是壓根就沒重修……
“是不是去年的重修……”為官一年,他已經見多了這種蠅頭苟利。
葉慕兮沉聲說道“永安壩到底怎麼回事,只有胡大為自己清楚。不過永安壩情況堪憂,一定會決堤。胡大為不信,要賭一把。但寧州城百姓,不該陪他賭。”
“葉姑娘你說的對,永安壩一旦決堤,寧州數百萬百姓,能活下多少……”陸清明氣的臉都青了,“你們不用抓我,我去貼告示,我是寧州知府,我讓百姓們撤,百姓還是聽官府的!”
君陌塵說道,“但沒有朝廷凋令,知府私讓百姓撤離是大罪。”
“我一人的罪,比起寧州數百萬百姓的命算什麼。”陸清明堅決說道,“以前是不知道,現在既然知道,決不能眼睜睜看著數百萬百姓因此喪命。”
君陌塵想了想說道,“京城距此地不遠。一旦知道此事,就會把你抓了。到時候百姓也來不及撤走。”
“只要給我十天時間撤離百姓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