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來的巧,正好還剩一艘船,您請便。”那船伕佝僂著身子,接過碎銀子,連連擺手,“多了多了,用不著這麼多……”
葉清瑤微愣,“咦,往日這裡不過也只有兩艘船,今日還有其他人租船?”
“是啊,今兒一大早便有一位衣著富貴的公子哥租了一艘船。”船伕連忙低垂著頭說道,眼神有些不自然。
葉清瑤也沒多說,點點頭向著湖邊的船走去,驚訝說道:
“新船?船伕,這是你的船?”
那船伕咳嗽了一聲說道,“對啊,這……小老兒兩艘舊船,時間久了不經用,新做了兩艘新船……”
“喔。”葉清瑤點點頭,便和衛霍一起上了船。
那船伕說道,“姑娘可需要划船?還是老規矩您自便?”
“不用了,我自己就行。”葉清瑤擺擺手,旁邊的衛霍已經拿起長蒿一點,晃悠悠的劃遠了。
小船兒慢悠悠地駛入荷花叢中。
“這地方偏僻,要不是公子以前無意間提及我都不知道,沒想到,竟然也有人來這裡賞荷……”葉清瑤望著滿目紅蓮綠荷,淺淺一笑,“不過這裡倒也真是個賞荷好去處。寧靜淡雅,映荷湖的荷花倒是開的好,但是太鬧哄哄了,王公貴族蜂擁而至,沒幾個人真心是去賞荷。”
輕嗅了一口氣,荷香撲鼻。
葉清瑤微微側耳傾聽,只有嘩啦啦的水聲,再無其他。小船兒停在了湖心,遮天蓮葉無窮碧,別有一番清涼。
“沒聽到琴聲,大概今日君陌塵不在。”衛霍看著她,說道。
葉清瑤睜開眼,耳根微微泛紅,“都說了今日是來採摘荷花的,不是來聽琴聲的。你再胡說,做好了荷花糕,我可不給你吃。”
“嘖。”衛霍呲了一聲,“這種要甜不甜,要鹹不鹹的東西,也只有某人才有這樣的雅好了。”
葉清瑤輕瞪了他一眼,瓊鼻微皺,“好啊,那你就別想吃了。哼!”
衛霍不由失笑,不過沒再說話。
以前和君陌塵閒談之時,他曾經提過,京郊外的瀲灩湖,是個賞荷的好去處,他還在那放了一條船。不過這一汪野荷沒什麼名貴品種,向來不被那些王公貴族喜歡,所以罕有人來。
葉清瑤前幾日剛好得閒散散心,便來到了瀲灩湖,沒料想,竟然聽到了君陌塵的琴聲。
雖然沒有看見君陌塵的人,但是她認識他的琴音。琴由心生,只是默默來聽一曲,就知道他想些什麼。
在這四野無人的荷池,彼此相知不相見。
這一片湖極大,當然若是循著琴聲去找,自然能見到君陌塵。但是她也不知道見到他該說些什麼,他會不會不喜外人在這,下次就不來了。
所以,來過數次,都只是默默聽琴,聽完便走。
不打擾,也不說一句話。
……
目送著葉清瑤的小船駛入荷花叢裡後,湖邊的茅草屋走出兩個帶刀侍衛。
“大爺,我可都是按照你們交代的跟她說的,我可沒亂說啊,你們說會放過我的……”船伕一個哆嗦,戰戰兢兢說道。
那兩個侍衛對視一眼,其中一個猛地拔出刀捅在船伕的腹部,那船伕當時就被刺身亡,沒來得及慘叫一聲。
他們豈會留下一個活口,給睿王惹麻煩。
兩人一個抬手一個抬腳,將那船伕的屍體拖到了附近的樹林掩埋。
……
荷花叢裡,一艘精緻地小船上,皇甫晟一襲深紫色刺繡錦袍,盤腿而坐,手中端著一杯清茗淺斟。
不一會兒,便有一個侍衛從水底冒出頭,稟報說道,“王爺,葉清瑤已經上船,那個船伕也已經處理乾淨。”
“葉清瑤到了哪?”皇甫晟問道。
那侍衛說道,“在王爺東南方向十幾裡遠,正在向這邊過來,預計……在離王爺一里遠的地方,就要出事。”
“不錯,你繼續小心盯著,不要被葉清瑤的侍衛發現。”皇甫晟叮囑。
“是。”
那侍衛咕嚕一聲沉下水,水面恢復了平靜。
東來殷勤說道,“王爺,魚鷹以前是採珠人,最會這種閉氣泅水的活兒,潛伏在水底就跟魚一樣,一動不動,速度可快了,跟老鷹一樣嗖的就沒影。他暗中跟蹤,衛霍壓根不可能發現他的蹤影。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辦好了,定能妥妥當當。”
“若是此事成了,給他記首功。”皇甫晟心情極好,說道,“對了,那個船伕確實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