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南廂房。
“嫡姐,怎麼隱約聽見唱戲的聲音?”葉清瑤想到種種可怕的謠言,臉色一白,“嫡姐你聽到沒有?”
葉慕兮抿唇一笑,“別慌。這是葉府今天在宴請賓客,聲音是從那邊傳來的。”
“喔,原來是葉府請了戲班子唱戲。嚇的我,還以為聽到了什麼不該聽到的聲音,”葉清瑤撫了撫胸膛,小女子始終還是怕鬼的。
葉慕兮笑道,“清瑤,你先歇著吧。新做的百花釀蜜,就差一些花露了,我去外面採集露水。”
“姐,這裡不乾淨啊,你晚上還敢出去?”葉清瑤白著一張臉說道。
葉慕兮抿唇一笑,“沒事。倒是百花釀蜜已經閒置兩天,再不加上花露,就要壞了。院子裡正好有一個花園,雖然荒廢了,但是花長的很好,收集花露正好。”
宛秋提著燈籠,葉慕兮拿著一個小玉碗,主僕二人進了雜草叢生的花園。
瑩瑩月光灑落在院子裡,恍若白霜。
“小姐,您小心點。”宛秋輕聲提醒。
葉慕兮抿唇,“放心,月色正好,看的清楚。”
滴答,滴答。
花露落在玉碗裡,積少成多,很快就有了瑩瑩白玉一碗。
沙沙沙……
一陣腳步聲傳來,葉慕兮黛眉一蹙。是誰大晚上的來這個偏僻別院?
這地方就是大白天也沒人會過來。
葉慕兮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瞬間愣住了。
無心插柳柳成蔭。
她還沒打算接近皇甫晟,皇甫晟竟然自己送上門。
從花園裡走過來的男子穿著一襲深紫色的四爪蛟龍刺繡錦袍,面冠如玉,英俊溫柔,透著一種尊貴而儒雅的氣質,不是皇甫晟,又是何人?
葉慕兮看見他沒看到自己,立即低下頭,假裝沒看見他,自顧自的收集花露。
其實心底卻在想,這都能巧遇,她和皇甫晟還真的是孽緣不淺。
……
皇甫晟迷路了。
他嫌戲班子吵,起身往安靜一點的地方走走醒醒酒,但是沒想到走著走著就不知道繞到了哪,只覺得越來越偏僻。
又沒看見一個奴婢。
直到遠遠看見這邊有燈,想著應該是葉府的人,可以讓他們帶自己回酒宴。
但是待走近的時候,皇甫晟愣住了。
一片顏色絢爛的野花在月光下美若花海。而在這一片花海之中,一盞燈籠,一個長裙及地的女子,構成了一幅仿若仙境的畫卷。
她長的那麼美,傾國傾城,驚豔才絕。
纖纖素手在花瓣上一點,那露珠兒便滴答一聲落在玉碗裡。
簡直就像月下仙子,令人不忍打擾,就這麼默默駐足,已經為之傾倒。
“滴答。”
一碗仙露收集完了,葉慕兮發現皇甫晟還沒絲毫動靜,這傢伙,就站在那看她收集花露,看的靈魂出竅了?
葉慕兮站起身將玉碗遞給宛秋,然後才裝作不經意彷彿剛剛發現皇甫晟的存在,驚訝說道,“王爺,你怎麼在這?”
“慕兮姑娘,能在這裡看見你,本王更吃驚。”皇甫晟唇邊揚起一抹溫和的笑。
葉慕兮福身一拜,“臣女拜見王爺。”
朝凰閨秀有品階,皆自稱臣女。
皇甫晟走到葉慕兮的面前,親手將她扶了起來,眼中是顯而易見的驚喜,“自從江州一別,數月未見,沒想到再見竟然會是這裡。慕兮姑娘,自別後,再無人能與我箜篌相和。”
再沒有哪個人的箜篌,能如此深得他意。就是一模一樣的曲子,她彈出來也跟別人不一樣。
是他喜歡的感覺。
不止是箜篌。
自別葉慕兮,再和別的女子詩詞相和,談經論道,總覺得索然無味。
那些人的靈氣和聰穎,不足她的十分之一。與他的默契,更不足她的萬分之一。
“可惜來的匆忙,凰箜篌落在葉家忘記帶來了,不然,一定為王爺手彈一曲。”葉慕兮抿唇一笑。
皇甫晟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他正想邀請葉慕兮明日帶著凰箜篌一起彈奏,但是她就彷彿知道他下一句想說什麼,先說明了箜篌未帶。
雖然有些失望,但她對他未卜先知的默契,還真是令他怦然心動。
“慕兮姑娘真是本王的知己。明明本王還沒來得及說出的話,你就能先知道本王想說什麼。”皇甫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