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立即點頭,“王上,溫右丞說的對。如果那妖女就是衝著狼軍營地來的……魔教向來肆無忌憚,承接七國各種賞金。若是哪個諸侯出了高價,請她走一趟,也未可知啊
。狼軍營乃是王上的底牌,不容有失。”
“她如果想要我的命,本王還能從紂帝陵出來?”赫連燼劍眉一挑,反問。
月影無話可說。
貌似……也對啊。溫如卿微微躬身,說道,“王上,恕微臣妄言,在諸侯們的眼中,您的命,確實比不上秦北軍重要。誠然,沒有王上,就沒有秦北軍。但如今秦北軍已成,沒有王上,秦北
軍還是秦北軍!諸侯們忌憚的不是王上一個人,而是擁有秦北軍的王上。若為了剪除秦北軍,微臣相信,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
“有時候救一個人,未必就是真的要救他。善惡真假,在諸侯逐鹿天下這個漩渦之中,什麼都可能是假象。還請王上,三思!”
赫連燼的視線在他的身上停頓良久,說道,“但她救過我,就是事實。不論她為何救我。本王只看得見事實。”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果決,甚至沒有絲毫動搖。
溫如卿明白了。
不管白鳳凰進入仙來峰,有何用意。但是,在她尚未做出真正危害秦國的事情之前,她就是秦王眼中,一個可以合作,值得信任的,同盟。
玄清望向赫連燼,眼中浮現一抹慈悲的笑意。
秦王一直都是如此的堅定,執著。他從不輕疑,即便有些人的心思,已經路人皆知。但他都可以當做不知道。
他當然不笨,相反是一個看透了世情的聰明人。
大周將他撿回來,只是一片好心?這麼多年扶持他練兵復國,沒有目的?
大周太子甚至認他為義兄,只是一見如故,延續父輩友誼?
天下為局,人人都是棋子,對錯善惡猶如一灘渾水。赫連燼何其通透,但是他不願意把自己陷在這些算計之中,他只一往直前,做自己要做的事,該做的事,想做的事。
別人即便利用他,達成什麼目的,那也是因為,他自己要往這條路走。他走這條路,有自己要做的事,順便幫了別人,又何妨。
這些人,還能幫他走的更快一些。誰幫了誰,誰又說的清?
所以現在他也不會計較,白鳳凰進入仙來峰,到底有何用心。因為,哪怕她是為了害他,那也是他自己為了玲瓏晶玉,心甘情願答應的條件。
在她真正做出傷害秦國的事情來之前,哪怕她提出的條件再可疑,他也不會懷疑。
懷疑別人是不是要害自己有什麼用。
婆婆媽媽想那麼多做什麼。
等她把他害了,他再來拔刀。
她的刀還沒砍下來,他就不會先動手。
玄清是國師的繼承人,下一任佛教的繼承人。這個身份清貴而超然,哪怕大周覆滅,他還是新朝的國師。
他原本不必跟著赫連燼。佛門對赫連燼如此厚待,已經仁至義盡。
可他就喜歡跟著。大概就是因為,非親非故的他選擇學佛心咒,大周王朝把他的身世背景查了一個底朝天,懷疑他是不是其他國家安排的內奸,以便將來用佛心咒脅迫赫連燼。折騰了好幾
年,才確定他無害。
唯獨只有他從來不曾介意,還對他說了一聲謝謝。
“為什麼……謝我?”
“你為幫我,學佛門最難的武功。為什麼不謝?”
這人身上有一種莫名的令人信服的魅力。明明他冷酷又殘暴,殺人不眨眼,但卻讓人覺得,是一個值得赴湯蹈火的人。
“可他們都懷疑我,心懷不軌。你沒想過嗎?”“你沒做過的事,為什麼要想。”他的語氣,理所當然的,令人無法反駁,“如果以後你要以佛心咒脅迫,那也是以後的事,現在還不是。不過,我不願意做的事,脅迫也不
會答應。不如你先考慮,要不要辛苦十年。”
佛心咒,最快也要十年才能學會。
一晃多年。
赫連燼,如初。
玄清再沒有見到第二個這樣的諸侯。如果是別人遇見本來就名聲不佳,又目的不明、善惡難辨的白鳳凰,早就互相懷疑猜測試探。
但因為是赫連燼,他不會。
他值得所有的好,也絕不會辜負。
輕風拿著剛剛從信鴿腳上取下來的竹筒,急匆匆走了進來,呈給赫連燼。
赫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