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招,嘴很硬。不過,我們還會繼續審的。”程輕舟微微躬身,“小皇子已經無恙,還請娘娘以玉體為重。此事說來,還是我的失算。沒想到我向皇上推薦立你為後,會讓莫依依對小皇子動了殺心。”
燕宜雅的拳頭不自覺握緊,“陛下,怎麼說?”
“陛下對謀害皇嗣之人,自然不容姑息。”程輕舟立即答道。
燕宜雅搖頭,“對我,你何必報喜不報憂。莫依依的囂張跋扈,早已經不是一兩日了。陛下能容她這麼久,還是因為莫氏家族。更何況,她還沒招……她這麼死扛,陛下說不準還要懷疑是我構陷,那對她的處置又要偏袒幾分。”
“是會有一些麻煩。但是,貴妃娘娘放心,無論如何,我也一定會讓她死。”程輕舟微微一笑,“輕舟從不妄語。”
燕宜雅的臉色,這才好了幾分,“你一向說得出做得到。那就,拜託你了。”
“所以,娘娘一切放心吧。您該好好睡一覺了。”程輕舟語重心長說道,“你不能為了一個小皇子亂了分寸,失了體面。娘娘今日竟然與莫妃大打出手,陛下十分驚訝。”
燕宜雅的眼神黯然,“我對皓兒視若己出,你懂的……”
程輕舟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憐惜。
燕宜雅體質偏寒,不易受孕,御醫診斷過,她懷孕的機率十分小,幾乎不可能生育。
所以,她才要把握住這個小皇子。
把一個皇子養死了。縱然她無辜,但燕少御又怎麼可能相信她的能力,給她下一個養皇子的機會。
更何況,母妃未死,也輪不到她來養……
正是因為太在乎這個皇子,倒是讓她沒了往常的鎮定,一時失態。
“娘娘,來日方長,終有一線希望。”程輕舟勸慰。
燕宜雅搖了搖頭,笑容悽美,“六宮年年有新人,百花爭豔,我對生子,早已不抱希望。只想守著陛下,好好過一生。”
“娘娘,您一定能得償所願。”程輕舟拱手行禮。
是的,他也有私心。他的私心是,想要守著這個人,好好過一生。
……
三日後。
“查出來了嗎?”燕少御皺眉問道。
程輕舟搖了搖頭,“莫妃咬死不認,臣等謹遵陛下之令,不敢動大刑。”
“還用大刑?那就是屈打成招!”莫丹青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心底暗道一聲僥倖,對著燕少御跪下,說道,“陛下,臣願用自己的一切,換小妹一命。還請陛下網開一面,不要對她動大刑!若是大刑伺候,小妹即便招了,那也是屈打成招……”
程輕舟說道,“但是證據確鑿……”
“罷了。”燕少御眼中的眸光一閃,“她畢竟是后妃,豈能用大刑。也許其中還有什麼誤會吧……丹青,你先起來。”
莫丹青含淚道,“臣就這麼一個妹妹。只求陛下開恩!”
“好,你先起來。”燕少御揚了揚手。這便是他決定網開一面了。畢竟沒有審問出來,只有兩種可能。
其一是真的被陷害。其二是像死士一樣嘴硬。
莫依依看起來也不像骨頭這麼硬的人……
說不定這裡面有其他妃嬪陷害。後宮齷蹉太多了,給莫丹青一個面子,不如就留她……
“陛下,臣還沒有稟報完。莫妃雖然沒有承認毒害小皇子一案,但是——”程輕舟看了莫丹青一眼,繼續道,“在審訊之中,無意間洩露了當年曾經收買殺手謀害燕月郡主一事。”
當年,白鳳凰在進京的途中,遭遇刺殺。
一直查不出來,又沒有線索,最終便不了了之。
“什麼?”燕少御眸光一沉,眼神一片冰冷。
程輕舟從袖袍之中取出一封供詞,“這是她招供的,臣根據她的招認,抓到了一部分當年參與刺殺的人員。事關重大,臣不敢定奪,請陛下聖裁。”
燕少御看完那一張供狀,臉色陰沉的可怕。
“提莫依依,孤要親自審問!”
“是。”
莫丹青一顆心瞬間涼了大半。什麼?莫依依曾經對燕月下手?糟糕!
……
南疆,毒谷。
這裡常年毒霧瀰漫,毒草叢生,十分危險,鮮有人跡。但如今這毒谷深處,卻有一小竹屋,炊煙裊裊。
白鳳凰看著手中的信紙,嘖了一聲,收進信筒。
“怎麼?”榻邊正在翻閱一卷書籍的男子,抬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