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仙穀草長鶯飛,桃李如畫。一年四季,溫暖如春。
楚憐新釀的桃花醉好了,邀請白鳳凰去她的院子裡小酌幾杯。白鳳凰以往三天兩頭都要去她家蹭飯吃,因為秦絳,倒是已經忙的半個月沒有去探望她。
“聽聞姐姐新收了一個護衛,可是這一位嗎?”楚憐好奇地望向她身邊的秦絳。
他穿著一襲墨衣,頭髮胡亂披散著,黑紗斗篷遮住了面容。這倒不是白鳳凰不給他梳頭,而是他自己十分忌諱讓人看見他的血眸,所以用頭髮遮住。
可能是血眸以前嚇到了普通人,被當成怪物一樣,所以才會如此。
白鳳凰也任由著他。
還特意給他編了一個黑紗斗篷,他十分喜歡。帷幕遮住了血眸,也不至於嚇到別人。
白鳳凰自己固然不怕,而且還很喜歡他的眼睛。
但一般人,沒有不怕的。她也不喜歡旁人被他嚇的倉皇而逃,雞飛狗跳,那對他,又何嘗不是一種傷害。
這樣正好。
“這可不是我的護衛,是我的大爺。”白鳳凰無奈笑道。
因為秦絳幾乎不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隨時保護她,所以外人都以為他是護衛。
但其實……
有讓主人親自伺候的護衛嗎?
“嗯?”楚憐不解,“這從何說起?”
白鳳凰笑道,“他流落山野,什麼都不會。我可是手把手教他吃飯洗簌,他哪是我的護衛,分明我是他的丫鬟才對。”
楚憐噗嗤一笑,“那也是月姐姐心善,收留他。若是旁人,才不會如此。”
“他救了我的命,這是應該的。”白鳳凰在她對面坐下,又看向自己身旁杵著的秦絳說道,“你也坐。憐兒妹妹的廚藝非常厲害。你最喜歡吃的桃花酥,我也是跟她學的。你快嚐嚐,這可是宗師級的花酥。”
秦絳看著她,便在一旁蹲坐下,視線看向茶几上擺放著的各色糕點,倒是沒有像以前吃她做的桃花酥那麼猴急,十分淡定,隨意用了幾塊。
白鳳凰不由納悶。
什麼情況?楚憐的花酥,可比自己做的香多了。他不是最喜歡吃桃花酥嗎?
他以前吃自己做的桃花酥,那可是一整盤直接往嘴裡倒的。
白鳳凰取了一塊桃花酥,放入嘴中,舒服地眯起眼睛。對啊,就是這個味道!比自己做的好吃不止一個檔次。
她最喜歡吃楚憐做的東西了。
“你多吃一點。我可是特意和憐兒說你喜歡吃桃花酥,讓她多做一點的。”白鳳凰拿起一塊桃花酥,遞給他。
秦絳頭一歪,叼住桃花酥嚼吧嚼吧。
白鳳凰又拿起一塊喂他。
他繼續嚼吧。
“你現在是懶的吃都要我餵了嗎?”白鳳凰戳了戳他的腦袋瓜子,又好氣又好笑。
秦絳乖乖地任由她,黑紗之後的唇角微微彎起,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
頭一歪,吧唧又叼了一塊嚼吧。
白鳳凰便一邊投餵桃花酥,一邊和楚憐閒嘮。秦絳乖乖地蹲坐在一邊,就像是個吉祥物一樣,除了吃,就是看著白鳳凰。
桃花酒清冽甘甜,午後的暖陽正酣,坐談風月,閒喂秦絳,這小日子,美好的彷彿一幅畫一般。
“月姐姐,我聽說,迎親的使臣,還有兩三日,便要抵達醫仙谷了。那迎親的禮官,是莫丹青大人的親妹莫依依,也是如今官職最高的女官,足以見燕王對你的重視。”楚憐笑道。
莫丹青主內,程輕舟主外,如今還是戰時,兩位大臣,都不可能輕動。
就是燕王大婚,程輕舟遠在邊疆,也不會趕回來參加。
燕國仿凰廷,設定了一些女官。只不過沒有凰廷那麼完善和龐大,但凡這後宮中事,皆是女官主辦。
官職最高的女官來提親,自然是給足了白鳳凰面子和排場。
“咱們醫仙谷,是不是要準備一下迎接使臣的禮節?”楚憐問道。
白鳳凰攤開手,“我對這些,可是一竅不通。憐兒妹妹,迎接使臣,就有勞你安排了。”
“月姐姐吩咐,憐兒一定辦的漂漂亮亮。”
兩人又閒話了一會兒,酒過三巡,都是微醺了。
白鳳凰來了興致,便撫琴作樂。
琴聲渺渺,旁人聽來並無什麼稀奇,但是秦絳的血眸卻漸漸地變淺,幾乎要消退到令人看到墨色。
一曲終了。
血眸又重新恢復了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