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尚元想明白這一切,彷彿瞬間蒼老了幾歲,嘆息道,“可秦國一旦戰敗,你所想的這些,也不過是鏡花水月……你就真的以為,自己賭對了?”
“諸侯之爭,誰勝誰敗,這種事,我一個小小女子,可不敢妄加猜測。下注嘛,自然是有輸有贏,沒有必贏的買賣。若是賠了,也只能怪我命不好。”王夜鶯看著王尚元,輕輕一笑,“可若是跟著父親大人賭了,我賠不賠,卻不是我自己能決定。無用之物,生死都在別人的一念之間。”
“更何況……父親大人真的以為,就算我背叛凰廷,你們就能燒了秦國的糧草,輕而易舉贏得天下?”
王夜鶯點到為止,沒有繼續往下說。
白鳳凰必定還有後手,王夜鶯並不覺得自己能夠在她眼皮子底下耍心機。她對白鳳凰,有敬佩,更有敬畏。
這個女人,很可怕。
白鳳凰把自己放在這個位置,她是早就明白,自己不會反水。她早就明白,能借自己的手,一舉端掉王家。
她早知道,自己必定會死心塌地一直跟著她。
當自己向白鳳凰告密,王家的密謀之時,她可一點都不意外,也不意外自己選擇的是她。
不一會兒,那巨石被清理乾淨了。
月影看著這一幕,驚訝說道,“怎麼回事?糧食怎麼都變成沙子了,怎麼還有火藥?”
“月統領不必焦急。一切都在娘娘掌控之中,引出一些人而已。”王夜鶯笑眯眯道。
月影恍然,隨即怒道,“所以一路上押送的都是假糧草?卻不先跟我通氣,害的我這麼緊張擔心,耍我玩呢?”
“月統領,你也說了,你可不是娘娘的心腹。這種事情,又怎麼能讓你知道呢。咱們還是快些去接真正的糧草,可不能耽誤了前線的戰事。”王夜鶯笑著懟了回去。
月影一時無話可說。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
大秦,凰廷。
“娘娘,王掌事派人把王尚元和一干人等押送回來了。她和月統領還要繼續押送糧草,已經繼續啟程。”女使稟報。
白鳳凰黛眉輕挑,“喔?她不回來覆命嗎?”
“王掌事說,準時安全的把糧草送到前線,才是最重要的事。不敢鬆懈。”
“是個聰明人,確實會辦事。”白鳳凰失笑,說道,“來人,把王尚元等人押入天牢,讓慎刑司和刑部、大理寺,三司會審。”
從今以後,大秦王氏,就此除名。
女使領命。
“當日她向本宮稟報此事之時,本宮曾允諾,事成之後,允她一件事。不管要什麼官職賞賜,我都封賞。她人沒回來,這要什麼賞賜,總該捎話了?”白鳳凰又問道。
女使道,“王掌事說,王家出了此等事,她也羞於姓王。從今以後,但隨國姓秦,還請娘娘為她賜名。”
秦國王族姓赫連,百姓避諱,不可能同姓。
倒是凡是被朝廷收養的孤兒,都姓秦。秦北軍很多大將,便姓秦。
“她就只要這個?”白鳳凰反問。
女使說道,“王掌事說她別無他求,只求娘娘賜名。”
什麼別無他求,分明是權勢富貴,金銀珠寶,她樣樣都想要。
但是……
這又何妨。
只要她忠君愛國,盡忠職守,這權勢富貴,榮華一世,她都可以給。
白鳳凰想到這,便提起筆,蘸了蘸墨水,在宣紙上寫下三個娟秀大字。
秦錦繡。
投桃報李,白鳳凰自然也不吝嗇,送她一個錦繡前程。
……
大周邊疆,營帳。
赫連燼站在沙盤前,看著那一座座城池,手中屬於大周的旗子久久沒有插下去。
“王上,清平公主到了!”門口守衛的輕風進來稟報。
赫連燼擱下旗子,“請公主進來。”
“秦王哥哥!”歐陽蕙的眼睛紅腫,還有淚光閃爍,一進門便扯著赫連燼的衣袖,泫然欲泣,“現在可怎麼辦啊?”
赫連燼臉色平靜,語氣柔和了些許,安慰說道,“公主放心,只要本王在這裡,絕對不會讓他們繼續再進一步。”
“秦王哥哥是戰無不勝的戰神,我當然相信。我擔心的是……是……燕少御抓了……”雖然此時營帳之中只有兩人,但她也小心謹慎說的遮遮掩掩。
“你不讓我派人營救,我實在是擔心的不得了。”
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