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慎刑司派出去的女使捧著一卷名冊回來,是姜氏茶行的管事名單,其中正有趙敢當的名字。
順便一同帶來了幾個夥計,可以作證,趙敢當確實就是姜氏茶行的管事,而且在姜氏茶行幹了十來年,近幾年提升管事,被外派去嶺南收茶葉。
也正是因此,姜有富才沒有見過這個常年在嶺南的外派管事……
和趙敢當說的全部貼合上了,一字不差。
姜有富自己都愣住了。別說外人,他都快要相信,真的是自己在販賣軍糧……
十來年啊。
這人的身份來歷全部真實,沒有半分作偽……
姜有富臉色灰敗,徹底慌了神,向著姜雷無奈地哭訴,“大哥,救命!魔教陰險,收買我們姜家的人,我竟然完全不知,大哥……救命啊,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姜有富,現在人證物證齊全,你還要有臉說別人陷害?你自己家的管事,你自己心底沒點數嗎?”溫淑儀氣道。一想到就是這個混賬東西劫了軍糧,讓她這一個月寢食難
忘,頭髮都快愁白,溫淑儀就對姜家有很大的怒氣。
白鳳凰淡淡一笑,“姜雷將軍,現在人證物證齊全,劫糧案已經真相大白。對了,那枚青衣令,洛衣,你說。”兩個青衣婢女推著蕭洛衣從人群裡走了出來,他晃了晃手中的羽扇,平靜說道,“所謂出現在案發現場的青衣令,來自魔教的一個眼線,萬花樓的頭牌茉莉。她數日前意外
而亡,魔教替她收拾遺物時就沒有找到青衣令。經過我們多方查探,她死的時候,姜雷將軍的公子姜宇正在她身邊。”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向著姜雷望去。
“因為世家公子和妓子嬉戲意外致死,是一件醜聞,所以姜家將此事遮掩下去。但事涉劫軍糧之案,無人敢隱瞞,萬花樓的老鴇和幾位頭牌都可以作證。”
這一下,大家看姜家的眼神就很古怪了。把頭牌玩死了?這姜家公子是不是有什麼不雅的嗜好?
嘖嘖。
姜映雁臉色一白。怎麼會這樣!雖然是姜家栽贓,但劫糧本來就跟他們無關!
白鳳凰薄唇一挑,望向姜雷,“姜將軍,你可還有話要說?”
姜雷渾濁的眼神盯著白鳳凰看了好一會兒,突然說道,“老夫對此事確不知情,王后娘娘儘管,秉、公、辦、理即可!”
他加重了秉公辦理四個字的音,透著一股濃濃的嘲諷。
“你兒子用青衣令栽贓,姜家茶行販賣軍糧,你竟然還說和你無關?”溫淑儀不可思議。這人怎麼這麼不要臉。
姜雷哼了一聲,冷道,“溫掌事,你一個凰廷的五品女官,跟本官如此說話,是你的王后主子教你的尊卑?”
“你……”溫淑儀氣的還要說什麼,但是旁邊的蕭洛衣扯了一下她的衣角,搖搖頭。“有富,老夫十分意外,你竟然捲入軍糧案之中。”姜雷不慌不忙,看著姜有富,語氣平靜,“老夫很痛心,事涉大秦律,老夫只能大義滅親。但你我兄弟情深,我自會幫你
照顧家人老小。你既然做了這種事,就不要再遮遮掩掩,交代清楚,我姜家的人,不能死的這麼窩囊。”
本來慌里慌張的姜有富,聽到他這句話,頓時明白了。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對上姜雷那一雙冷靜銳利的眼睛,整個人就像是被一把刀架在脖子上,瞬間清醒許多。
他是姜雷的堂弟,姜氏族人這麼多,姜雷能讓他管理茶行,自然是他也有些本事。
剛才只是事發突然,一下就背上這種掉腦袋的官司,怕死慌了神。但現在已經確定自己活不成,反而冷靜了一些。
姜有富渾身冰冷手指不停發抖,但他明白,若是不能把姜家摘出來,到時候死的不是他一個人,而是他全家……“大哥,都是我的錯,我一時貪財鬼迷心竅。”姜有富咬牙,磕磕絆絆說道,“我……我想私吞那批軍糧,這一切都是我乾的!和姜家……無關,大哥什麼都不知道。大哥,
是我對不住你,對不住姜家!”
溫淑儀瞪大眼睛,沒想到姜有富一個人全扛下來了,“那個青衣令……”
“有一次姜宇侄子跟我喝酒,喝多了提起此事,我打算栽贓魔教,就從他身上把青衣令偷了。侄兒只以為令牌丟了,他也什麼都不知情。”姜有富顫抖著說道。
溫淑儀啞口無言。這什麼鬼?白鳳凰倒是一點都不意外,也沒深究,只是看了姜雷一眼,慢悠悠說道,“既然此案已經水落石出,來人,將姜有富和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