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劍穗。”花景璃一眼就認了出來,拿起劍穗,神色有了一絲變化。
這劍穗平安扣裡的玉,聽師父說,撿到他的時候,就掛在他的脖頸上。想必是他的家人留的。
後來師妹學了女紅,就打了一個絡子,將玉串了進去,變成了一條穗子。
他十分喜歡。
一直掛在劍上,從不離身。
丟失之後,他也回頭尋找,未果。沒想到還能失而復得。
花景璃十分寶貝地看著劍穗,伸手輕輕地撫摸平安扣,眼神裡的溫柔,就像是當初趙纖靈初見時他那般溫暖。
趙纖靈有些羨慕。
當年他會這樣看著她。
“這平安扣打的真漂亮,我還沒見過這種打絡子的手法,十分別致。”趙纖靈輕聲說道。
花景璃將劍穗揣入懷中,“郡主過譽。這不是什麼特別的手法,不過是師妹笨手笨腳,不通女紅,學不會打絡子,又偏偏要打一個平安扣。也不知道她怎麼亂七八糟打出來的,勉強能看罷了,沒有什麼手法。”
師妹。
師妹送的。
難怪他這麼喜歡,看劍穗都那麼溫柔。
聽說他自幼被師父撿回門派,和他的師妹青梅竹馬,定下婚約。要是那年沒有遇見自己,他應該早就回到門派,娶妻生子。
“謝謝郡主。這劍穗對我非常重要。”花景璃望向趙纖靈,這次語氣緩和了不少,誠摯道謝。
趙纖靈心底微酸,但臉上勉強扯出一抹笑容,“公子幫我諸多,如今物歸原主,也是應當的。”
互贈禮物之後,空氣又靜下來了。
趙纖靈其實有很多話想對他說。她想問他這些年是怎麼過的,想問他為什麼會答應婚事,想問他是不是特別後悔遇見自己。
可話到嘴邊,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花景璃浪蕩瀟灑,倚紅偎翠向來風流,絕不會和女子冷場。但對於趙國郡主,他真沒有撩撥的心情。
於是兩人誰都不說話。花景璃閉目養神,修煉內功。
沒過多久,突然岸邊傳來一陣喧譁聲。程輕舟帶著一隊親兵追了過來。
花景璃刷地一下睜開眼睛,“開船。”
畫舫立即離開碼頭,快速往外駛去。
“來人,給我封鎖碼頭,一艘船都不準放行!”程輕舟冷喝。他都快要氣死了,昨天答應的好好的趙纖靈,今天一大早起來就不見了。
在他眼皮子底下失蹤,十分神奇。
接著他就收到線報。趙纖靈已經在灕江登船,花景璃接應,看樣子兩人是要跑路了。
私奔!
竟然還真的私奔了!
程輕舟覺得十分奇怪,趙纖靈不是不顧趙王死活的人,她怎麼會選擇私奔呢?這其中必定有什麼陰謀!
但不論如何,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郡主截回來。
否則,流言蜚語真的要坐實了。
“程首輔,怎麼一大早就到碼頭,是來迎接夏夏郡主的嗎?”白鳳凰的輕笑聲從身後傳來。
程輕舟回頭一看,就見那妖嬈女子挽著赫連燼,笑吟吟地走了過來。
而他們身邊,跟著浩浩蕩蕩的親兵護衛。
“正巧,本宮聽說夏夏郡主今日抵達,也打算迎一迎。不如一起吧。”白鳳凰薄唇輕挑,笑容明媚。
程輕舟心底一沉,但臉上卻不動聲色說道,“秦王和秦王后自便,在下還有要事,就不陪兩位了。”
“什麼要事,阻止趙國郡主私奔的大事嗎?”白鳳凰故意抬高了聲音。
因為程輕舟和秦王先後率兵抵達,這嘈雜的碼頭早就安靜,誰都不敢大聲喧譁,免得驚擾貴人。
在這四下寂靜之中,白鳳凰的聲音,格外清晰。
程輕舟心道。果然,郡主私奔,就是秦國暗中籌謀。
“王后說笑了。郡主此時就在郡主府,等待燕國使臣,什麼私奔,子虛烏有。秦王后如此汙衊我國郡主的名聲,居心叵測!”程輕舟不動聲色地擋了回去。
絕對不會輕易留下話柄。
白鳳凰輕笑,“首輔大人不承認,也不重要。只不過,花景璃是我的人,他要私奔,本宮自然要幫忙。來人,擋住程大人!”
嘩啦啦。
那親兵護衛,立即形成了一道人牆,堵在碼頭,攔住了程輕舟他們追捕的通道。
“秦王后,這裡是我國都城。”程輕舟冷道,“你太囂張了!”